容有種很不好的直覺,這次將有大事發生,而且是很不好的事,在馬背上一拍,翻身下馬。
小十七忙勒住馬,回轉身來,“丫頭,身手好,也不是這麼玩的
芷容不以為然,“我話已經說了,至於以後如何,太子自己看著辦說完轉身就走。
小十七麵色微變,衝她背影揚聲道:“丫頭,永親王是衝你來的,如果平陽王心裏有你,一定不會放手,太子控製不了平陽王,自不會逆了永親王的意,燕京定有大變。你現在隨我離開,可以避開此劫
芷容站住,他倒是看得透徹,慢慢轉身,“你既然知道,可知帶我離去,對晉國意味著什麼?”
小十七他豈能不知,意味道與平陽王決裂,與永親王結仇,但他自從失憶以來,腦中空空蕩蕩,即便是身邊圍著再多的人,那極至的空虛和孤寂無時不圍繞著他,直到見了她,那空蕩蕩的心才忽地填滿,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丟掉的是她。
如果此生無她,這般行屍走肉般活下去,又有什麼意思,“那又如何?”
芷容直看向他的眼,“你一個決定,就會讓晉國陷入混戰,你認為晉國能抵得過平陽王和永王的同時攻擊?”
小十七麵色慢慢凝重,“抵不得也要抵
芷容冷道:“你是不怕死的,但僅為你的一點私心,讓那許多無辜百姓死於戰爭,於心何忍?”
小十七正色道:“如果我真是蛇國出來的小十七,那麼我以前就不是什麼太子
芷容淡問道:“那又如何?”
小十七坐在馬上,低頭看她,是一雙固執的眉眼,這份固執總能引得他內心深處產生共鳴,他知道,他與她是同一類人。
“我不稀罕這個太子之位,也不稀罕那片江山,我脫去這身太子皮,與你遠走天涯,如何?”
芷容長睫微微一顫,大眼微濕,冰冷的心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捂住,看了他良久,吸了吸鼻子,笑了,“有你這話,也不妄我們同生共死一場,但我不能,我還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
“你有什麼放不下的,我們一起擔著小十七難得的正經。
芷容苦笑,“我放不下他
小十七沉默下去,半晌才道:“他如果心裏有你,為何不直接娶了你,反而迫你為他姬妾,那般對你?”
芷容輕歎了口氣,“是我欠他的
小十七怔了一下,“你欠他?”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芷容道:“你打聽了我的事,想必也聽說過平陽王非人非鬼的那些日子?”
小十七點頭。
芷容平靜道:“他是被我受傷,毒……也是被我所下,是我害他成那樣
小十七倒抽了口冷氣,“你既然心裏有他,為何……”
芷容嘴角浮上一抹苦澀,“或許……我是想用這種辦法,讓他記住我
小十七腦子象塞了漿糊,“隻怕恨死你才是
芷容笑著吸了吸鼻子,“恨,也是讓人記住方式,是麼?”
小十七搖頭,無法理解她這樣的做法,“女人,現實些
芷容深深吸進一口氣,衝過胸中憋悶,“你何時離開?”
小十七望著她,眉頭越擰越緊,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三日後,燕國新君請宴,就得在我與永親王之間選一個,你還有三天時間考慮,我等這三天。這三天,你想好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芷容朝他婉然一笑,“此生有你為友,我心足矣
小十七哈哈一笑,神情爽朗,但眼裏卻隱了痛,“這些話,何必說的太早他伸手給她,“上來,我送你回去
芷容欣然伸手,與他大手一握。
他手臂回縮,將她輕飄飄地帶上馬背,帶馬慢慢回走。
這一路,他走得很慢,也不再說一句話。
隱隱有一種感覺,即便是他永遠不放棄,或許以後也再不能有這樣與她一起的日子。
他真想,就這麼一直走到天涯去。
芷容習慣了他無賴,張揚,可惡的模樣,他這樣沉默著,反而讓她有些不安,回頭看向,卻見他定定地看著自己。
與他目光一觸,竟頭一回感覺到不自在,轉回身,重新坐好。
他的聲音從身後漫漫傳來,“跟我說說,我們以前一起的日子
芷容猶豫了一下,終是將每一次見他,以及以後的相識相交,生死與共的種種,慢慢說與他聽。
他安靜地聽著,聽到有趣處,揚聲而笑,聽到慘烈處,又眉頭深蹙,聽到後來竟長歎了口氣,“我那時真傻
“怎麼?”芷容迷惑回頭。
他忽地咬牙道:“我那時再大膽些,要了你,哪來現在的這些臭事
芷容身子一抖,險些從馬上掉下去,這個無賴。
小十七猛地將她抱緊,低頭去咬她,“或許現在也不晚
芷容臉一沉,揚手打去,怒道:“你還真是三日不打,上房揭瓦
小十七順著她的掌風飄身下去,笑嘻嘻地望著她道:“我說等你三日,就是三日,三日後,如果你仍是一人,我就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