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太子轉世,或許當真有辦法,飛快地看向蛇侯,“你真能解我娘身上的毒?”

肖華屈指在桌上‘咯’地一聲敲,“他解不了

芷容收回視線,瞟過他有一下沒一下交替輕敲著桌麵的手指,指節均勻,肌色凝白與雪白的袖口混於一體。

這隻手曾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也曾粗暴地將她牢牢摁入懷中,也曾輕輕重重地揉撫過她的身體每一處光想想就讓人臉紅的地方。

而這時,他每一下輕敲桌麵,都象敲著她的心,敲得她一顆心緊緊抽住,連帶著呼吸都有些困難。

芷容暗吸了口氣,視線離了他的手,望進他如濃墨般的眼,四目相對,他的眼如無夜的夜潭將她整個吸了進去。

這一刹,她對他所說的話,仍是相信的。

蛇侯不屑的聲音傳來,“我確實解不了這毒,但我可以讓她死而後生

這麼荒謬的話,如果換成別人說出來,芷容一定覺得可笑,但出於他的口,應該說出於她知道蛇侯就是玉帝太子之後,她眼皮竟是一跳。

玉帝太子被應龍打入第六道輪回,按理該轉世為畜牲,但他卻以蛇人之身縱橫於世,可見他自是另有辦法的。

雖然她知道一但開口求了蛇侯,就得付出昂貴的代價。

母親所為也是她不能認同的,但她終究是她的母親,她不能不理不顧,慢慢垂下眼,不再看眼前這雙讓她沉迷的眼,深吸了口氣,再抬起頭時,已經是一臉的淡然。

“芷容,別相信他旁邊傳來小十七的焦急聲音。

芷容轉頭,對上小十七焦慮的眼,微微一笑,“丹心太子,我能和你私下說幾句話嗎?”

小十七怔了一下,即刻道:“當然可以起身大步向芷容走來。

所有人的視線全落在小十七身上,小十七渾然不覺地走到芷容麵前。

低下頭,在芷容耳邊,隻用他們二人能聽得見的聲音先道:“我說過的話,還做數的,如果你不願再理這裏的臭事,我立刻帶你離開,就算有千軍萬馬,我也帶你打殺出去。我相信,隻要我們一起,一定可以

芷容笑了,是啊,他們一起,連黑塔都殺出來了,還有什麼不能的?但她不能這麼走,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捏,輕點了點頭。

死局(二)

小十七大喜,俊朗的麵龐上漾起陽光般的笑,“你願意跟我走?”

芷容輕搖了搖頭,低道:“我相信和你一起,一定能殺出去,你對我的好,我也是知道的。但我不能丟下母親,而且我的心已經丟在了那個人身上,就算他千般不好,我也無法否認。他固然有千般不好,但他能護住我,你大可放心離去

小十七俊朗的麵龐慢慢白了下去,“你就這麼相信他?”

芷容‘嗯’了一聲,“我信他

小十七深吸了口氣,飛快地睨了目光一直停駐在他們身上的肖華一眼,肖華眸色無波,但小十七以一個男人的直覺,知道肖華心裏此時並沒有外表上所見的這麼平靜。

同時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同他一樣在意芷容。

這是芷容執意所選,他還有什麼可說?

強壓心頭痛楚和失落,突然將芷容猛地抱住懷中,看見肖華麵上雖然全無表現,看著他們的目光仍是平和,但擱在桌上的手卻驀地握緊。

小十七嘴角微勾,朝肖華挑釁地笑了一下,慢慢放開芷容,“我不會走遠,有事尋我

芷容隻覺手中多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卻是一枚小小的信號彈,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輕點了點頭,隻要他肯離開,不參於這場是非就好。

小十七退開一步,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說什麼,隻是向新皇行了一禮,告辭而去。

他肯離開,也就少一樁麻煩,新皇求之不得,立刻吩咐人好好相送。

芷容又重新定了定神,向蛇侯道:“不知如何能讓我母親死而再生?”

能讓人死而再生,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

靖國公希望能救回月茹,同時知道蛇侯想要的是自己的女兒芷容,雖然之前,他也是想讓芷容嫁他,但這時拿女兒為條件,子性命的話,他卻說不出來。

畢竟嫁女與賣女是兩回事,他願意嫁女,卻不願賣女。

他這輩子愛的女人,隻有一個月茹,這話雖然說不出口,但聽芷容問話,也不由得眼巴巴地瞅著,心裏浮著一線希望。

蛇侯輕睨了麵色從容,看不出喜怒的平陽王一眼,道:“我識得一個起死回生的秘術,隻需取她至親之人一魂,再用我的血為引,在茹夫人斷魂的一刹間,將這新魂儲進茹夫人體內,茹夫人就能活。以後每月以我的血一滴為補,身體較常人雖然弱些,但其他卻是與常人無異。不過……”

芷容望向肖華。

後者正端了茶,吹開浮在水麵上的浮葉,輕飲了一口,好象根本沒在聽蛇侯說的話,微一蹙眉道:“這茶火侯委實差了些,拿茶具來

他簡單的一個動作,一句話,就把蛇侯的話打斷,蛇侯冷哼了一聲。

月茹命懸一線,剛拽到一根救命稻草,被平陽王打斷,靖國公也是怒極,狠狠地向肖華瞪去,眼裏的怒火幾乎將他的臉灼出幾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