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華道:“因為她和你的長相有幾分想象,如果不近看,勉強可以蒙混過去

縱容

碧瑤身子一晃,跌坐在身後圓凳上。

肖華從小就縱容著芷容,這會兒當了皇帝,對芷容的縱容竟是有增無減。

芷容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他的縱容,瞪著眼道:“你不廢了我,我便去城牆上向所有人宣布……”

“宣布什麼?”

肖華細細端詳著她的怒容,覺得她此時蠻橫不講理的模樣極是可愛,。

“宣布休夫

芷容眼底是肖華熟悉的倔強。

“你不妨試試肖華咬牙切齒。

“你也不妨試試芷容不肯示弱地回瞪過去。

四目相對,最終肖華眉頭微微一蹙,目不斜視,仍鎖著她的眼,道:“送楚碧瑤前往陳州

芷容嘴角終於微微上揚,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窩在他懷裏,不再動彈,任他抱著走出坤寧宮。

碧瑤望著二人離去,臉色刹白,追上兩步,卻被木澤攔下,“姑娘,你不能走出這坤寧宮

到這時候,碧瑤哪裏還顧理上這些,推開木澤,對著肖華背影叫道:“你不守信用

肖華停下,並不回頭,隻看正攥了他一縷發束把玩的芷容,淡淡道:“你我的協約是,你替她禁足坤寧宮,直到她回來。現在,她回來了,我們協約也就結束

碧瑤氣噎,直覺芷容不會在宮裏長待,但她卻無法反駁肖華的話。

怔忡間,肖華已經出了院門,不見蹤影。

肖華抱著芷容一直回到永寧宮,將她放上寢殿軟榻。

跟在身後的巧雲體貼地道:“奴婢去給娘娘備浴湯

芷容本沒打算在宮裏久留,巧雲一句‘備浴湯’,突然意識到什麼,飛快地看向立在榻前的肖華,他眼裏果然湧著一抹灼熱的欲望。

不自在地往後挪了挪身子,方才囂張消失得無影無蹤,垂眼不敢看他,“你故意放我和我父親離開,是麼?”

肖華輕‘恩’了一聲,唇向她耳邊貼來,“你怎麼謝我?”

芷容轉臉過去看他的眼,他貼的太近,柔如花瓣的唇擦過他的唇,在心底擦出了一片火花,臉火辣辣地燒了起來,卻笑笑道:“我閹了你做太監,如何?”

肖華怔了一下,看她的目光多了些莫名的味道。

芷容自顧道:“我將將離開,你就能弄個碧瑤進宮,不知以後還會弄些什麼小妖小怪的進來,我光想想就覺得不舒服,所以……”

肖華牙根抽出些冷意,猛地將她攬緊,摁在軟榻上,身體壓覆下去,“你這麼放心,不如留下來時時看著我

芷容心裏一漾,眸子卻慢慢浮上一抹落寞,“我爹真的隻有三年性命?”

“是肖華不瞞她,“靖國公拒捕,服了短時間內讓自己功力大增的藥物,傷後反噬。我在他的膳食裏添加了傷藥,可惜他拒食。如今錯過了治療時間,就算有仙丹也無力回轉

芷容苦笑了笑,“所以你才放我爹離開?”

“是肖華從來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將她抱緊,“容容,我盡力了

溫存

芷容吸了口氣,輕點了點頭,伸臂抱住他的脖子,將他拉下來,感覺到他身體的重量,麵頰貼著他溫熱的麵頰,空落落的心被實實地填滿。

她滿足地一歎,但很快被更濃鬱的不舍與落寂緊緊裹住,還不曾分別,就已經感覺到離別後的孤獨。

這一夜,二人誰也不想睡,抵死的纏綿,彼此緊擁著不肯鬆手。

芷容手臂環著他緊實的窄腰,麵頰緊貼著他的胸膛,聽著胸膛裏有力的心跳,呼吸間是他歡愛後越加濃鬱的白玉蘭冷香。

肖華下巴緊抵著她的額頭,收緊手臂,令她更深地埋在自己懷中。

誰也不肯閉眼,哪怕是黑暗中的朦朧身影也想記住。

天邊遠遠傳來一聲雞鳴。

芷容動了動,“天快亮了,我爹的酒怕是也醒了

肖華輕“嗯”了一聲,卻不動彈,他知道一動,她就將離去,他不舍得放。

他知道,或許他苦言相留,隻要能安置好靖國公,她未必不會留。

碩大一個燕京,哪能安置不下一個幾乎如同廢人的靖國公,但整整一夜,他不曾開這個口。

因為,如果將靖國公留在京城,如同屋囚,見不得光,更見不得任何一個人。

這樣的日子,沒有人能過得快活。

時間一長,芷容看著這樣的父親,同樣難以釋懷。

就算她為了他,強留京中,也再難快活。

這不是他想要的。

芷容等了一夜,等他出言留她,但他終究是沒開這口,她失望中又有一絲欣慰,“我要走了

肖華又‘嗯’了一聲,不但沒放手,反而將她抱得更緊,緊得箍痛了她。

“不許嫁小十七

“不許納妃

二人同時開口,聽見對方的話,均是一愣,相互瞪著,同時噗笑出聲,一笑之後,卻又都是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