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飛鏢,似笑非笑地睨著躺倒在地上的幾名黑衣人。

那幾人看著芷容,臉色刷白,有人壯著膽子問道:“你……你是九九?”

芷容勾唇一笑,將手中飛鏢隨手一擲,將一片飄落的樹葉釘進對麵樹杆,“居然還認得我

那人的臉色越加白了下去。

這人是芷容過去的屬下,初八。

芷容望定初八,淡淡開口,“大巫師在哪裏?”

初八別開臉。

芷容笑了一下,也不勉強,這些人都是被大巫師下了盅毒性的,出賣大巫師,再得不到解藥,盅毒發作,生不如死。

初八叫住她,“你已經是自由之人,何必再趟這淌渾水?”

芷容回頭,深看了初八一眼,“你們要對付的人,是我的丈夫,你說我怎麼能不趟這淌渾水?”

初八沉默下去。

這些人都是她舊時的同伴,蛇國的鬼殺。

淩弘和淩峰擒了嫵姹,押回燕京,卻走掉了大巫師。

芷容就知道大巫師不可能就這麼認栽。

她第一次靠近這片林子,就覺得有異,這林裏的似有似無的霧影象極了合歡林裏的毒瘴,隻不過這毒瘴很淡,淡得讓人不容易察覺。

後來又發現隱在林中的人影,越加起疑。

再聽了雪狼的那席話,更肯定了幾分,這林子裏隱著的正是大巫師。

陳太子生性暴虐,又行事魯莽。

大巫師之所以派人刺殺陳皇,在刺殺陳皇以後,故意在逃離途中,留下蛛絲馬跡,將殺手行蹤引到燕國境內,激怒陳太子,帶兵屠殺燕國百姓。

以此成功地挑撥二國的關係。

芷容瞧了初八一陣,又再開口,“如果我有辦法解你們身上盅毒,你們可願帶我尋大巫師?”

那幾人麵麵相覷,最終是保持了沉默,他們不敢賭。

畜牲怎麼能為夫

這樣的結果在芷容意料之中,也不強迫他們,向林子深處望去。

這林子的布局象極合歡林,但又不盡相同,一步走錯,真會在這裏妄送性命。

身後傳來初八的聲音,“九九,你也曾是生死門裏的人,知道規矩

芷容點頭,“我不怨你們

初八眼底湧上一抹複雜神色,沉吟了一陣,道:“大巫師現在不在這裏

“謝謝了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夠了,芷容轉身往林子深入方向走去。

不少人喜歡用陣式來保護自己,一個一流的殺手,要順利的殺人並且撤離,就得精通各種陣式。

在陣式上,她沒有少下功夫學習。

芷容多次去刺殺燕皇派來的督軍,以此來挑撥肖華和燕皇的關係。

而肖華本身就是個布陣的高手,再加上她有一個好老師夜華,一來二往,對高超的陣式也算是極有見解的。

合歡林的陣雖然巧妙,但芷容早熟悉得閉著眼也能走過。

而這陣雖然與合歡林中的陣式不盡相同,但也同出一轍,雖然廢了些精神,但終究是安然走出陣式。

在她破陣之時,能感覺到周圍有許多眼睛在看著她。

知道這些都是生死門的餘孤。

大巫師對這些人的控製之法,隻有盅。

這些人身體和心靈受著雙重的折磨,對大巫師豈能忠心?

他們不過是顧忌身上的盅毒,不敢違抗罷了。

方才她與初八說話,沒有壓低聲音,那麼這林子裏當然還會有別人聽見。

雖然這些人不敢將把賭注壓在芷容身上,但她的話終究是起了作用。

他們睜隻眼,閉隻眼地任由芷容過去,就是賣芷容一個人情。

如果芷容真的有辦法解他們身上的盅毒,等她達到了目的,自然會為他們解去盅毒。

萬一芷容失敗,他們大可當作不知。

畢竟芷容的身手遠非他們可比,如果芷容有意隱去身形,他們根本發現不了她的形蹤。

芷容不怕初八會騙她,泰然走出陣式,樹陰一轉,前頭是一間石屋,石屋前有一個小院子,院子裏擺放著一張木榻。

一個小姑娘抱著一條手腕粗細的赤青大蛇,睡得正香。

芷容在進林子的時候,察覺到林裏淡淡的毒瘴,就料到或許會如此,但這時真的看見小姑娘抱著的大蛇,心裏仍皺巴得厲害。

要想當真滅絕此蛇,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小姑娘似乎察覺有人,睜開眼,看見芷容,也不怕生,問道:“你也是這裏的鬼殺?”

芷容不答反問,“小妹妹,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小姑娘見芷容神色和藹,不象其他人見著她總是麵無表情,不自覺得對芷容親近,“大巫師讓我在這裏好好地伺養夫君,等我的夫君強大了,就可以回越國做女皇

芷容在榻邊坐下,微笑道:“小妹妹,你知道什麼是夫君嗎?”

小姑娘把懷裏的大蛇攤給她看。

芷容歎氣道:“小妹妹,我們是人,它是畜牲,畜牲怎麼能做人的夫君?夫君是可以與你分擔憂傷,分享快樂,共同擔當的人。它一個畜牲能與你分擔什麼,又能與你一同擔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