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父親也不會聽她的。
她能做的,隻是相信自己的父親。
靖國公笑著輕點了點頭,不愧是他的女兒,關鍵的時候,沒有那些婆婆媽媽。
月茹看著走出門口的靖國公,反而冷靜下來。
突然撿了芷容跌落在地上的赤水劍,在手腕上一割,等芷容發現,想要阻止,她已經割破手腕。
“娘,你這是做什麼,爹未必會……”芷容撕下衣衫一角,要去包紮母親手腕傷口,卻見一條指甲蓋大小的幼小蛇鰻從她傷口處遊出。
不惜代價
月茹抓住那條小蛇鰻,平靜地看向芷容,“你真的很想化去肖華體內的朔月?”
芷容一怵,按住母親手腕上的傷口,這樣的問題根本無需回答。
“朔月可解,但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月茹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女兒。
她知道女兒為了肖華,甚至可以魂飛魄散,但魂飛魄散後,無知無覺,並非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明明知道他就在那裏,卻永遠不能靠近。
“怎麼解?”芷容抬頭看向母親,她不在意任何代價。
月茹將手中幼小的蛇鰻放在手心上,“這是千年妖鰻結下的幼鰻,種下它,它可以吞食你體內的‘妾’盅,以後就算你站在他麵前,也引不起他體內的雄盅萌動,隻要一年時間,失去妾的雄盅,就會枯死在他體內
芷容心髒砰地一跳,向母親手中抓去。
月茹手一合,將那條幼鰻攥進掌心,眼裏是濃濃的心痛,她竟連什麼代價都不問一問。
芷容抬眼看向母親,“娘應該知道,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即便是與他從此天地之別,也可以?”月茹攥著幼鰻不放。
芷容長睫微微一顫,“可以
他體內雄盅早晚反噬,等他再壓製不住雄盅,他們又何嚐不是永世之別?
月茹深吸了口氣,“它進了你的身體,從此與就你共用一個身體,也就是說,你從此為妖。它吸食了男人精陽,就會成長,等它長大,你壓製不住它,被它控製意念,便會噬血成性,墜身為魔。蛇鰻隻奈何不了修成元陽的男子,但天地間,也隻得紫微大帝修成了元陽
芷容驀地一笑,那笑未到眼裏,就已經消失,原來是另一條朔月,不同的是將他體內的朔月移到了她的體內,改名為蛇鰻……
娘說的太過委婉,她說天地間隻有紫微大帝修成元陽,肖華自然不能,既然不能,他們也就不能在一起。
除非她願意吸取他的精陽,墜身為魔……
否則,他們隻能如同彼岸花,花和葉永不相見。
但這對芷容而言,已經足夠,起碼他不會再被朔月反噬。
刀光閃過,割破手腕血管,伸到母親麵前,“如果有一天女兒墜身為魔,娘別舍不得取我性命
月茹眼裏淚光閃過,笑了笑,“隻怕娘幫不到你了攤開手掌,幼鰻在瞬間鑽入芷容血管。
芷容輕抿了唇。
月茹慢慢給芷容包紮著傷口,柔聲道:“如果你爹是真身,這些妖孽自是傷不到他絲毫,但他下到凡間,定是要封去仙魂,禁去仙術。我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將封忌衝開,但娘看得出,他衝開的不過是封忌一角,這許許多多的喪屍,他不可能一一殺去,要想結束這場災難,隻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自爆真元,與屍群同歸於盡,運氣好,魂魄衝出這凡胎,倒可以重回九重天,如果靈力不夠,衝不出去,隻能魂飛魄散,從此化在八荒之中
最後的太陽
她不敢冒這個險,而這條路是最近的,也是她目前知道最安全的道路,她動作快些,應該能在身體變化前離開這裏。
她很快知道母親所說的柔弱是如何的柔弱法。
渾身的力氣,如同流水一般泄去,明明隻差一步,就能攀上石壁,卻提不起一絲力氣挪上這一步。
她回頭望了望身下陡壁,頭一陣暈眩,苦笑了笑。
看來,她終究是逃不過粉身碎骨的結局。
最後一絲力氣,被抽幹,手再抓不住藤條,一點點地滑開,她絕望地閉上眼。
也罷,這下真要一了百了了。
肖華,或許這真的是最好的結局。
突然手腕一緊,被人緊緊抓住。
她睜開眼,入眼是一張絕色的美人麵龐,美人望著她的眼,如冰一樣的冷。
芷容苦笑了笑,望向頭頂的太陽。
強烈的光暈晃過,芷容體力透支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
眼前豔陽漸漸迷糊,她輕噓了口氣。
肖華,是不是就這樣結束了?
那抹陽光在眼前徹底的消失,芷容閉上眼,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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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國公讓幼天趕來報信,說要慢半拍的密碼還沒有輸入,通道石門就緩緩滑開,肖華幽黑的眸子瞬間眯了起來。
夜華察覺肖華神色有異,問道:“怎麼?”
“你帶人出去,我去找國公肖華丟下一句話,人已經如飛地向來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