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住肖華的軟肋,她不會蠢到把這樣一顆好棋子弄死。

反正當初芷容給她的,她都會連本帶利地還給芷容,先傷她的心,等把她的心傷透了,痛不欲生的時候,再把她收集來的酷刑,一樣一樣用在她身上,那時一定很有趣。

碧瑤光想想,就覺得整個世界都與以前不同了。

看著碧瑤眼裏無法掩飾的得瑟,芷容有些無語,八字沒一撇的事,有什麼值得得瑟的。

“你對我做了什麼?”碧瑤在她手上吃過苦頭,知道她手上功夫不弱,不會對她全無防範地靠這麼近。

“不過是些軟骨散而已在碧瑤看來,芷容現在就是插了翅膀也飛不出她的手掌心。

芷容眉心微蹙了蹙眉,躺倒下去,接著睡覺。

碧瑤想看芷容氣憤抓狂,結果芷容一如往常的淡漠,失望之餘生生憋了一肚子的氣,狠不得把芷容揪起來,狠狠地煽幾個巴掌,可是芷容從霧竹林上來後就昏睡了兩天,氣息弱得隨時可能斷去。

也不知是不是軟骨散灌得太多,這會兒醒來,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象是一根手指都能把她戳死。

碧瑤怕失去這顆棋子,這會兒真不敢碰她,把氣壓了又壓,最後實在忍不下,重哼了一聲,拂袖出去。

將計就計(二)

芷容等碧瑤離開,強忍著刺心的痛,打量四周,發現這裏竟是一間設計得極周密的密室。

揭開窗簾,一麵銅盆大小的水晶屏,可以將外室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連聲音都聽得明明白白,隻是不知道外頭能不能聽見這裏麵的動靜。

碧瑤沒有封住她的嘴,想來外頭是聽不見裏麵動靜的。

芷容光這點動作就已經累得氣喘噓噓,這會兒想開門逃走,真是癡人說夢,不由得自嘲苦笑道:“果然柔弱

好在碧瑤想用她做為對付肖華的殺手鐧,在碧瑤沒有得到肖華以前,不會輕易對她怎麼樣,也就意謂著她還有時間。

現在隻盼這條幼鰻早些適應她的身體,紮根下來,恢複體力應付麵前的困境。

*******

北疆王死於屍亂,蛇侯失蹤,增城自然而然地被北燕接手。

增城總督府後院。

賈亮站在不遠處的院門外,急得除了搓手,還是搓手。

忽地聽見一陣腳步聲匆匆而來,回頭望去,卻見平陽王原本就冷峻的麵龐越加冷如冰塊,後脖子不由得起了一股寒意,縮了縮脖子,退站開去。

夜華隻睨了眼小心地站在門側的賈亮,就望向院裏涼棚。

棚下,肖華閑坐在石桌旁,把玩著兩粒黑玉棋子,臉上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樂。

深眉不由得微微一蹙,走到桌邊,瞥了眼擱得涼了的茶水,冰冷的臉龐,又沉下去三分,“不管你信與不信,她的屍骨就在隔壁

肖華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隻是信手將手中一粒棋子落下,“僅憑一件衣服,就認定是她?”

夜華皺眉,“你還想憑什麼?”在霧竹林尋到的屍體,有哪一個不是被啃噬得血肉全無,又有哪一個還能分辯得出相貌?

那日芷容穿著那件衣衫進的霧竹林,難不成還能中途去換過一件衣衫飛上天?

“你是自欺欺人

“或許是肖華聲音仍是淡淡地,“蛇侯一日沒有尋到,凡事皆有可能

夜華不信這些死而複生的旁門歪道,耐著性子,走到桌邊,在棋盒裏拾起一粒棋子,落在棋盤上,“你是一國之君

“我也是一個女人的丈夫他治得好一個國,而治不好自己的家,可笑,也可悲。

“國不能一日無君

“我這個國君不過是暫時替你做的,替了這些年,也早不耐煩了。不如就此告示天下,將這位置物歸原主

夜華被他的話嗆得噎住,半晌才出得聲,“胡鬧

“我說是真心話肖華抬眼起來,漆黑的瞳眸一片清明。

夜華與他四目相對,將手中棋子握緊,揪心的痛,“難道她比百姓民生更為重要?”

肖華平靜地望著兄長,“她不過是一個小女子,永遠不會比百姓民生更重要,但她重要過我的性命

為了她,他逆天而行,屠神斬鬼,踏著屍山血海而過,不猶豫,不怨尤,也不後悔。

為了她,他不惜一切。

過去是,如今是,以後也會是。

不是芷容

“她已經死了

芷容死了,夜華的心也象是被人狠狠地挖去,而他的悲痛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隻能獨自在無人的角落舔著心頭的傷。

因為那個女人是他弟妹,他不能象肖華一樣任性,以她的丈夫的名義,守在霧竹林,一具一具地查看屍身,確認她的生死,更不能象他一樣明明看見她的屍骨,還任性地全城搜查。

所有一切任性之事,都因為他是她的丈夫,名正言順。

然再是任性胡為,她難道就能活轉來?

夜華這些年,看過太多的生死,然這時一想到這個‘死’字,心髒如同撕裂般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