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不服您的管教。”
“口是心非。”父親喝了一口茶，“我知道你心裏早把我這死老頭罵過千萬遍了。”
“我沒有。”
“萬盧，你記著，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為你著想。我知道，這句話你也聽不進去，沒關係，不需要聽進去，隻要記住就好。”
“是，我會記得。”
“在學校裏和同學的關係怎麼樣？”父親換了個姿勢坐著。
剛才還說不管我的事情了呢，萬盧想，但也必須好好回答：“很好，朋友們都很喜歡我。”
“你和我說話還是這麼生分。”父親歎口氣，“不過這能怪誰？你知道你有多久沒回這個家了嗎？好吧，我現在不想埋怨你，你不回來我無所謂，但是你媽媽會想你，所以，以後，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萬盧偷偷笑笑，這老爺子真不愧是自己的爸爸，連這種不肯認輸的個性都是一樣的！
“我知道了，我以後會經常回來的。”
“你現在還跟那個姓蔣的攝影師在一起，是嗎？”父親試圖說得自然一些，“別隱瞞，你已經二十歲了，我並不想幹涉你的生活。這隻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關心。”
萬盧抬起頭，表情自然了很多：“沒有，我們很早就分開了。”
“年輕人總是這樣，分分合合，不知道什麼時候，誰和誰分開了，誰和誰又和好了。其實都是胡鬧。”
“我不會的，分開就是分開了，而且已經分開很久很久了。”
“他似乎從國外回來了。”
“您是怎麼知道的？”
“我看到你拍的廣告，攝影師署名是蔣民智。”
“是的，他回來了，但是我們並沒有再走到一起。我們各自有各自的生活，隻在工作室的設計中有交集。”
“和你一起拍廣告的女孩子是誰？”
萬盧笑了：“那是蘇渝雁，我的好朋友兼室友。”
“你大學三年，我居然到現在才認識你的室友，而且是在廣告中看到的。真是可笑，看來你真的是厭惡我，厭惡這個家，也許真的是我錯了。”
“您沒有什麼錯，是我們曾經的溝通有問題。”
父親微微笑笑，這是他今天的第一個笑容：“有空請你的朋友來家裏坐坐。”
“好的。”
“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這時的父親，才真正像一個和藹可親的老爸爸。
“有。”
“哦？是你的大學同學？”
“是我另一個室友的哥哥。”
“是什麼樣的人？改天帶回來讓我和你媽媽看看。”
“可以，不過他這幾天在C城公幹，還沒有回來。”
“怎麼？他已經工作了？”
“是的，在一家大眾傳媒公司工作。”
“也好，工作了，知道生活的辛苦，才會更加成熟懂事。等他回到T城，讓他到家裏來。”父親靠在沙發裏，看著自己的女兒，眼中露出久違的來自父親的溫情。
“我並沒有不服您的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