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爹，你像個預言家。”
“有一天你想起幹爹今天說過的話就會明白，這不是預言，我沒有那種魔法，我有的是閱曆，是閱人無數之後的經驗之談。一個人，隻要讓我看一眼，我就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生命，甚至，會有怎樣的命運。”
“嗬嗬，我隻覺得我的生命漂浮不定，隻能任憑時間流過，然後把我衝擊到任意一片不為我所致的水域中去。”
“你相信幹爹，阿超，我能看出來，錯過了楊煦，你這一生再遇不著適合留在你身邊的女人。”
“這些都寫在我的臉上麼？”赫超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臉。
“不，我是從你的眼睛中看出來的，剛剛你說楊煦隻是阿烈的妹妹時，目光再躲閃，你想藏住什麼呢？你沒必要對幹爹隱瞞什麼。還是說，你害怕對你自己承認？”
赫超猛然抬頭看著幹爹，楚爺的笑容格外綿長……
……
“你不該就這樣離開的，至少，該見楊烈一麵的。”渝雁坐在床上看著萬盧收拾行李。
萬盧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見了他，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會後悔的。”
“那又怎麼樣？”萬盧停下來看著她，“我就是怕見了他會後悔，我這一生都不要後悔。”
“兩邊都會後悔，為什麼不給自己和楊烈一個機會？”
萬盧不再解釋，低下頭繼續收拾。
酒店房門被敲響，方憲探進半個身子：“我們這就出發麼？”
萬盧點點頭。
“那我叫佳儀和楊煦在外麵等，你們快一點吧。”方憲說。
“馬上就好。”
方憲退了出去。渝雁剛要張口勸告，萬盧把手中的提袋往她手裏一塞：“拿出去給楊煦，我馬上就收拾好了。”
渝雁搖搖頭走出去，房門關上之後，萬盧頹然跌坐在床上。
是啊，真的就這樣走了嗎？
自從整件事情平息下來，赫超就再沒出現過，楊煦在心中默默歎息了千遍萬遍。他真的就能做到這樣果敢無牽掛，說走就走，不留下一點痕跡麼？
候機大廳，赫超不在，哥哥不在，隻有兩個哀愁的女人，形影相吊。
“我們該進去了。”方憲催促著。
佳儀偷偷撞了他的手肘一下，在他耳邊低聲說：“再等一下吧，也許楊烈和周赫超會來呢。”
“他們會來早就來了。”方憲不以為然。
“再等一下也沒什麼，也許正趕來呢？”陸雨桐說完看了看渝雁，多留一刻就能再見渝雁一會兒，他不是沒有私心的。
“等什麼等？再等就誤機了。”萬盧看了方憲一眼，說得輕描淡寫。
雨桐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黯淡無光。
“你回去吧，”渝雁說，“記得我說過的話。”
憐取眼前人……雨桐在心裏對自己說，憐取眼前人呐……
一行五人的身影消失在禁區，楊烈從大廳的柱子後麵轉出來。剛剛回轉身的雨桐一眼看見了他：“是你啊……”他麵帶遺憾，“她們剛剛進去。”
“我看見了。”楊烈點點頭。
“為什麼不出來告個別？”雨桐走到他身邊，“萬盧並不是不想見你的。”
“你也來告別了，告別之後，渝雁還不是走掉了？”看雨桐低下頭，他連忙道歉，“對不起。”
“我也算是做過我想做的事了，沒有什麼遺憾。”陸雨桐像是說給自己聽，“她不願意，我沒辦法啊。”
楊烈的目光不經意地投向遠方，嘴角微微上揚：“並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這麼傻的。”
雨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周赫超站在另一個柱子後麵，向他們微笑。
三個男人，他們愛過的，或是依舊愛著的女人現在或許已經飛翔在幾千英尺的高空中，他們卻齊齊地站在這裏，悵然若失的磁場彌散在他們中間。
楊烈看了看赫超，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你為什麼總讓我妹妹失望，甚至是絕望？”
赫超沒有表示，低著頭，他看著不遠處的地麵。
楊煦，以後我的身邊也不會再有誰，對不起，我注定是那個一生沒有人陪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