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哄勸的語氣,恰到好處的安撫了她。
顧顏是個簡單的人,她要的並不多,隻是想要他一點點的愛就夠。她從未懷疑過他的承諾,他也從不食言,而這卻讓顧顏更加奢望他給她的諾言。
瀲起回憶,她起身收起晾在窗台的衣服,打開衣櫃,滿目的琳琅放眼望去,一件一件井然有序的羅列開來,顧顏熟練的將衣服分好顏色擺放整齊。
她熟悉他的品味,每逢逛街,看到適合他的衣服總是忍不住買下來,希望他穿在身上,那種為人妻的成就讓她有滿足的感覺,漸漸櫃子越堆越滿,遇上他是個衣服架子,不管穿什麼樣的衣服,都好看的很。
忽而,手機鈴聲騰空響起,她看了看來電顯示接起電話,不做聲。
“顏顏。”
“媽。”
“晚上還回來嗎?”
“不回去了。”
“怎麼了?”顧顏抿了抿嘴,不知該怎麼解釋。
“又是因為那小子吧,我真就不知道那小子有什麼好。明天我安排你相親,不管有什麼事,給我推了。要是再像上次跑了,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
顧顏將手機放在一旁,繼續整理著衣服,對電話裏劈頭蓋臉的怒斥充耳不聞。
“嘟嘟...”
忙音響起,想必是母親聽不到她的回複,氣的壓了電話。顧顏舒了口氣。不知該怎麼辦,她真的很想做個孝順的女兒。
今年的她二十七歲了,恍惚間也過了七年。不知濕了多少眼眶,竟然一步一步與他走過七年朝暮。如若沒有遇到他,她現在是不是已披上嫁衣,另做他人的妻子,可她卻隻想與他執手白頭,雖然貪婪的念著,卻知道這一切是不可能的。
白三辰,能讓她體恤七年,裏麵她死皮賴臉的成分占了大半。七年來,他三番五次的用各種計量試圖趕跑她,她何曾不知。
“哐”門被踢開的動靜驚嚇到顧顏,她走出客廳瞧見白三辰不耐的扯著襯衫衣領。
“今天回來的這麼早?”
顧顏站在臥室門前,手中緊拽著他的T恤,忖度著他滿臉的怒色。她悄悄走近,將他身後的門關上。
“拖鞋。”
白三辰疲倦的摔躺在沙發上,顧顏乖順的將拖鞋遞到他腳前。
“頭疼!”
他一隻手捏著兩側的太陽穴。她見狀安靜坐回他身旁,將他頭枕在腿上輕輕的按摩。
“你回來太早了,我沒來得及做飯。”
“在外麵吃過了。”
顧顏啟唇要說什麼,看著閉目養神的白三辰終究作罷,她想她應該回家的。
“顧顏,給我放水,我要洗澡。”
“嗯。”顧顏低低應了一聲,轉身走進浴室。
“你幫我洗吧,我太累了。”白三辰剛進浴室拽住要走的顧顏,顧顏微愣。他瞧她緋紅的臉失笑。
“又不是沒幫我洗過,害什麼臊?”
白三辰躺進瓷白浴缸,微閉著眼睛,玉指小心擦拭過他健碩臂彎。如他所言,這具身體她早該看慣了,每次麵對時,卻總是不由自主的臉紅。
“嬌林說湯很好喝,要我下次還幫她帶。”
她手一頓在他身上遲疑,他嘴角不自覺向上揚起。心照不宣,他感到她的慌張,卻看不到她咬著的唇開始泛白。
“好啊,她病好點了嗎?”
顧顏吞掉心下對自己的鄙夷,強忍著問出。她何時變得這麼虛偽,明明難過,卻要強顏附和。
“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天天粘我粘的太緊,不讓我離開她。”
白三辰得意的笑,不知是燈光還是什麼,竟讓顧顏有些明晃晃的發暈。
“那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不洗了!”
白三辰憤怒的起身,害她重心不穩跌坐在地板上。她望著他負氣的背影。好似漫不經心的提問,卻又惹的他大發雷霆,是她說錯了什麼話嗎?
他緊鎖眉頭,深邃的眼眸明亮清澈,未擦幹的水滴順著發梢滴落,薄唇之間銜著香煙,剛毅的側臉附上一層微慍。
顧顏站在床邊溫柔輕拭著他細碎柔軟的發,寬大的浴巾撫過他寸寸肌膚將水澤吸幹。瞧他生氣不敢多說什麼,她踱步轉入浴室。白三辰吐出白煙,望著顧顏長發及腰的背影,會心一笑,舒展眉宇。
轉念卻想起醫院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才舒展的眉又急速皺起。懷著別人的孩子跑到他的懷裏,妄想栽贓到他頭上,哪知她卻連他的衣角都沒沾到。他好心幫她打胎,做的人事已盡。如今仗著幾分姿色倒是會開了條件,竟要讓他趕走顧顏。
白三辰冷哼一聲,垂眸磕掉煙灰。若不是為了刺激顧顏,他怎麼會殷勤到讓顧顏替她煲湯,現在還敢提這麼過分的要求。
顧顏收拾好浴室後,看了看時間,索性忽略掉晚飯。關掉客廳和廚房的燈,她走進臥室,見他還在吸煙,眉頭仍然皺著。她不語,俯下`身躺在另一側。
他和她在床上很少說話,偶爾隻是聊聊,他最近遇見了什麼樣的美女,換了一個怎樣的新歡。她很耐心的聽著他的話,她怕以後真的沒機會在聽到什麼,每一天對於她來說都像是最後一天,就這樣誠惶誠恐的過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