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了?不可能啊,他除了老了些,跟二十年前沒啥差別,一樣那麼俊俏……”說著,他邊撓頭邊在導醫的帶領下朝住院部的大樓走去。

這些話,一字不漏地被陶昂聽在耳裏。看那男人的神情,真是十萬分委屈,邊走還邊不住地跟導醫妹妹說我真的沒認錯人啊!

霧縣,小河村,陶昂嘟嚷著這兩個地名,突然神色一變。

陶昂請了兩天事假,說是接到親戚的電話,要趕回市區處理點急事。

次日傍晚,陶昂所站的地方,並非繁華的城市大道,而是一條塵土四起的鄉間小路,油汙遍布的拖拉機吐著黑煙慢吞吞地從麵前開過,來來往往的農民挑著瓜果蔬菜之類的東西,大聲地講著笑話,偶爾還有一兩隻黃毛白毛的土狗汪汪叫著跑過。完全是一幅很純粹的鄉間風情圖。

陶昂沒有回市區,而是一大早就乘長途車趕到距市區七個鍾頭車程的霧縣。

在當地人的指引下,陶昂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到兩裸壯碩的銀杏樹下,然後朝左走了約幾百米後,爬上一道斜坡,迎麵便在一根電線杆下頭見到一塊歪放在泥裏的石碑,上頭刻著“小河村”三個字。

他舒了口氣,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一一

“你確定二十年前霧縣小河村裏真有個叫鄭直的醫生?”

“老同學,我可是金牌戶籍警啊,你要我幫你查的人我能不仔細查麼。還有,根據記錄,二十年前這個鄭直帶著老婆和女兒到小河村的鄉衛生所當醫生,不過兩年以後鄭直就跟老婆離婚了,據我那個曾住在鄰村的三姨說,是他老婆嫌他當醫生沒幾個錢,跟著個有錢的生意人跑了。他女兒就一直跟著他。而十五年前,鄭直跟他的女兒離開了小河村,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鄭直的舊宅位置你替我查到了麼?”

“當然查到了!不過那塊地已經被規劃成林業用地了,上頭的舊宅很快就要拆除,裏頭的居民都已經遷移到別處了,你要去就趕快。”

很快,陶昂掛斷手機,照對方所說的地址進了小河村,一直往西麵走去。

果然如他老同學所說,小河村裏殘破的圍牆上用白石灰寫滿了大大的“拆”字,樣式差不多的磚瓦房淩亂的排開,有的門窗大開,一看便知已久無人居了。

借個撿破爛的婦女背著大竹簍從衣著光鮮的陶昂身邊經過,紛紛看了這個陌生生人好幾眼,竊竊私語,其中一個更盯著他手裏捏著的還剩下小半水的礦泉水瓶子,久久不挪開。

見狀,陶昂把瓶子遞給她,說:“拿去吧。”說著,他又看看前方,問道:“小河村裏是不是有一片竹林?”

那女人忙高興地把瓶子放到竹簍裏,又順手指了指右前方,答道:“就在那邊,直走下去!”說罷,她又怪異地瞪了陶昂一眼,問:“你要去那裏?”

“是啊,有什麼問題麼?”陶昂看她神色有異,忙問道。他的老同學告訴他,那個鄭直住的地方,在小河村裏民居的最裏頭,緊靠著一片樹林。

“竹林那邊不幹淨啊!聽說是住了蛇妖,十幾年前。村裏人養的家奮死了,屍體莫名其妙就不見了,可是沒過幾天,大家又在竹林裏看到那些死了的動物又活過來了,可嚇人了!”女人繪聲繪色地描述著。

“有這樣的事?”陶昂絲毫沒有懼意,反而笑道,“死了又活過來,對你們來說不是好事麼?怎麼還說嚇人?”

“你不知道,那些活過來的動物,沒過上七天,一個個又都死了,而且死相特別嚇人,個個眼睛瞪得賊大,身子硬得像石頭一樣!呸呸,晦氣。”女人朝地上啐了幾口唾沫,邊向前走邊回頭警告陶昂,“反正你要去的話,勸你小心,村裏的老人都說,這些動物是被那條蛇妖吸走了魂兒,然後放它們回來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