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筆和硬幣整齊地放進瓶子裏。
可是,一想到綠衣這類讓人如染毒般放不下的女子,他那小小的歉疚,轉眼消失於同她們曖昧的樂趣裏。
當然,這一切羅影是不知道的,他也不打算讓她知道。對羅影,他已經搞不清楚是怎樣的態度,索性就這樣吧,隻要她不問,自己就不說,就讓時間這樣過去,也許有一天,她自己會明白。自己會離開。
就這樣,在不斷的自我矛盾中,方嶽把羅影屏蔽了,再不主動找她說話,沒有電話沒有短信,冷處理是他不是辦法的辦法。
然而,羅影似乎並不能理解他的“苦心”,依然沒心沒肺,三不五時在MSN上朝他調皮眨眼睛,然後很高興地跟他彙報前天救了一隻流浪貓,昨天去剪了一個新劉海之類的事。
起初他還回個“好”、“嗯”之類的話,到後來煩了,終於在有天晚上對她說出了“一切都是我的向題,你很好,你沒有任何錯誤,但請不要跟我說話,等我主動來找你好嗎?”
說完這句話,他有片刻的內疚,但轉瞬即逝。
現在的羅影,於他已經是一個負擔,如果她曾是自己的救命稻草,那麼她現在的浮力已經不夠了。該放開她了嗎?
這個晚上,方嶽帶著複雜的心情,躺到了床上。
當夜,下起了這城市數十年不遇的大暴雨,雨點敲在窗戶上砰砰直響,像無數雙大手,在用力拍打。
因為喝過酒,方嶽睡的比平時更沉,外麵的糟糕天氣並沒有影響到他。
隻在恍惚間,他覺得耳邊似有一聲炸裂般的響動,震得腦子“嗡嗡”作響,然後胸`前又有一陣灼人的熱氣擴散而出,之後,四周陷人死一般的靜寂。他的雙眼,被一種無形的壓力壓住,無法睜開,身體也無法動彈,仿佛陷入一場最深的夢魘……
天亮後,他睜開眼,發現質量不錯的窗戶,被全部打得粉碎,甚至連窗框都被某種力量撞擊成了向內擴開的變形模樣。
再看地上,除了一地的碎玻璃之外,還有幾個形狀奇怪的黑印,像腳印,又像是被火燒過的痕跡。
方嶽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佛,發現原本碧綠如水的它,竟然褪去了顏色,變得一片蒼白。
這是怎麼了?方嶽心裏突然躥過一絲T不安,沒來由地覺得,好像失去了什麼。
也許是昨夜打雷閃電,自己的窗戶被炸雷擊中了吧。他定了定神,這麼安慰著自己。
至於那塊變了顏色的玉佛,此刻就像世上最寒的冰,貼在他的身上,讓他寒入骨髓。
他趕緊摘下玉佛,把它塞進了抽屜的最裏麵。
過了幾天,報紙上報道了一則新聞,說是本市錦華區一民居內發生爆炸,原因不明,屋內居住的一家三口下落不明,現場有血跡,卻未發現屍體。
5
那一夜的事,他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那種惴惴不安的感覺。在回到現實之後,漸漸消失。
之後的日子,他依然過得順風順水,跟各路紅顏知己仍舊和諧一片。
今夜,曆來嗜睡的方嶽卻在一場人影瞳瞳的奇怪夢境裏醒來,是那雙藏在眾多女人臉孔後的眼睛,那道熟悉的、幹淨得沒有一絲雜質的目光,讓他赫然睜開雙眼。
羅影……他在一片黑暗裏默念著她的名字,心上像被一件鈍器猛撞了一下。
奇怪的感覺。
他翻身起床,打開電腦,又回到MSN上,發現羅影的頭像居然還亮著,在一片灰色中分外惹眼。
此刻,已是淩晨三點半。
“你在幹什麼?”他忍不住發給她這句話。
一個瞪眼驚訝的表情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