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的軍刺在於刺,但做為單用軍刺,用軍刀更貼切它,所以它的招式跟刀法及為相近。刀法講究武術造詣,武術跟舞一樣,舞得好看行如流水,武的不好看,自然不能殺敵,所以剛才陸朔被陸龍挑了兩小時的刺,也不是他欺負人,而是要求嚴厲。

“重心要穩,出手要迅速,注意腳跟。”陸龍看她蹦來跳去的,在她沒做到位時說兩句,就悠閑坐椅上喝茶。

陸朔揮汗如雨,接連兩小時沒停過氣,也是口幹舌燥,可是自己沒哪會兒不是被罵的,便不敢提歇息的話,就這樣一直練到五點,最後在她已流不出汗時,總教官終於停止轟炸,讓她休息會兒。

陸朔癱在地上,喘氣如雷,嘴巴幹得似結了層薄膜,也無力去拿水喝,眼睛一動不動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直到耳邊響起靴子踩在地上的撞擊聲,才轉動眼珠看停在頭邊漆黑發亮的軍靴。

一身軍裝挺拔的陸龍俯視呈大字躺地上的人,在她視線對上自己的時候,才紆尊降貴的蹲下,手肘搭在膝蓋上,端詳她因運動而潮紅的臉,烏黑的眼珠帶著層水霧,也不知是熱得還是想哭。

陸朔確實想哭,可怕被他揍,所以連想下都不敢。“幾分鍾?”她怎麼有點後悔讓他教了?因為她相信,更殘酷的還遠遠沒有到來,這隻是開始。

“三分鍾。現在你已經浪費一分零三十秒。”

聞言,陸朔倏爬起來撲向桌子,拿起那個大茶杯就往肚裏灌。

見她捧著自己的杯子,陸龍陶然自得的看她因喝得急而順著紅潤唇瓣滑下的水,享受視覺的同時心裏又是一緊,強行將那股突然竄起的邪念壓住。

陸朔雖然渴得厲害,可杯子太大,即使半杯水她都沒喝完,在她生起要將水淋快著火的頭上時,想到這是誰的水杯,以及正麵無表情盯著自己的陸龍,默默的把杯子放回原來的位置,用袖子抹了下嘴,毀屍消跡後繼續癱地上。

反正他們這些在部隊裏的人,都不會計較這麼多,用下他杯子也沒咱的吧?再者說,自己也是他女兒?好別扭啊,父親比他大整十歲。

“時間到,繼續。”低沉沙啞的聲音,鐵打般響起。陸龍走向椅子,踢了踢地上的兵。

陸朔的心還在劇烈跳動,就不得不爬起來手軟的拾起地上的軍刺,繼續無數次的揮刀。

不能算是無數次,因為她才用了三天,不過她相信這種事情會十年如一日,除非哪天她放棄這把軍刺,不然就會像莫默他們的晨跑一樣,成為每天之中必須要做的事。

陸朔定了定神,眼睛瞬間充滿殺氣,泛著白光的鋥亮刀尖直指雪白的牆壁,與肩膀呈直線。

看她架勢有模有樣,陸龍坐岸觀火,等著她進一步燃燒。

深吸口氣,陸朔在心裏無數次演算要使用的招數後,軍刺一揮正要一氣嗬成、大開大合武完全套刀法時,緊崩透著光芒的漂亮小臉驟然緊蹙,手臂僵在半空。

在經過長時間的揮刀後,結果就是她手抽筋了!

陸龍歎了口氣,力道適當的壓下她高抬的手,同時取出她手裏的武器,把軍刺丟地上手法嫻熟的給她揉。

酸疼酸疼的陸朔默默含著淚,瞅垂頭認真給自己按摩的陸龍,心裏那點被摧殘的氣消得無影無蹤。“我是不是很沒用?”

陸龍沒看她,淡漠道:“不是。”“隻要肯努力的人,都不能稱之為無用。”

軍刺手柄有防滑繩,材質較硬,軍刺雖然不重,可對初用它的人來講,還需要段適應時間。陸龍攤開她的手,看到柔嫩手心上深紅色的壓痕,眉宇輕皺。

“那你以前也有過這樣嗎?”陸朔沒在意,感覺手臂好了許多,就揮動手,手指張了張。

“每件事都有過程。”看她澄澈的眼睛,陸龍微笑道。“想看表演嗎?”

陸朔使著勁點頭。“當然!”

“去那邊坐著。”

為了能看高手的精湛功夫,陸朔乖乖轉去椅子,看他腰彎拾起地上的軍刺,沒有任何花哨的拔刀。

陸龍試了試手感,看向訓練室中被砍了無數痕跡的木樁。

這個木樁隻是讓士兵來訓練砍下去的勁度,避免失手與至敵不死的情況。實際現代的冷兵器哪能有什麼武術?撇去一切,它們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殺敵,而陸朔練的刀法,不過是一些簡單的動作,以及靈活運用軍隊的拳體操進行擊敵。

陸龍揮動軍刺,在寒光中比劃幾招,在瞥到亮著眼睛一眨不眨望著自己的陸朔,刀鋒一轉刺向木樁。

抱著虔誠的心,陸朔崇拜的瞪大眼,生怕差過一丁點細節。在他刺向木樁時,他迅速加快,陸朔在維思殿堂裏的思想也加快,最後在他一片刀光下帥氣將軍刺收歸刀鞘時,心裏被深深的震憾了。

時間不長,僅短短的半分鍾,可他用的手法卻精妙,幾乎每一招都是致命殺招,配上他純熟的手法,整套動作下來真是行如流水,神情從容沉穩,如果用定焦連拍,她想每張照片都會帥到無死角,八個字形容:刀光劍影、大氣磅礴。

撣了撣衣服上的褶皺,陸龍氣定神閑走向她,將軍刺給她,性感刻薄的唇冷峻吐出兩字。“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