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朔在大二走了遍,向各位“熱心”的學長、學姐們打聽潘導請假一事,答案稀奇古怪,沒有一個做得了真。

晃蕩的要回社團,想到潘導的住處離學校沒多遠,就想她要不要上門去看望?嗯……不行不行,自己又不是他學生,非親非故的,說不過去。

“陸朔同學,老師問你現在有沒有空?”從樓上下來的班長旋文叫住埋頭走路的女孩。

陸朔抬頭疑惑的看他。“老師?”哪個老師?

“嗯,懷安老師想跟你交流分子學,他讓我看見你跟你說聲。”

“好,謝謝班長,我現在就去。”陸朔揚起大大的笑臉,道謝完就噔噔噔下樓。

看她毛躁的背影,旋文舒展眉宇,跟著下樓。班裏的小生命,比想像中更活躍,不過這才是歲月。

陸朔不能去潘導家裏拜訪,又不想回社團被他們欺負,現在老師有話,她當然屁顛屁顛跑去,跟老師搞好關係,順便還交流學術,這是雙贏。

“扣扣。”“老師,我是陸朔。”站在門外的陸朔整理儀容,語氣恭敬得不能再恭敬。是恭敬,不是恭維。

門裏響起一陣腳步聲,緊接門從裏打開。

懷安看到她露出暖和的笑,像看到等待許久的禮物,現在終於等到了。“陸朔同學,裏麵請。”

“老師你客氣了。”陸朔不敢造次,等他走進去才跟上。

這裏的辦公室都是統一格局,空間充裕,所以當這裏放滿了東西,就會覺得很雜亂。

陸朔掃了眼文件堆成山的桌子,滾在桌子底下的地球儀,想懷安老師的缺點,就是夠淩亂吧?“老師,我有沒有打憂到你休息?”

“沒有,剛好等下有課,正要起來。”懷安說完有些好奇。“你是怎麼知道老師在睡覺?”

陸朔瞧著他隻是笑,有點高深莫測的意味指指他額頭。“你頭上異常紅,應該是剛才手臂壓的,長椅上被你躺過的地方特別亮。”當然還有很多,但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懷安讚賞的點頭。“你是個能夠迅速洞察事物,知曉周邊一切變化的孩子,擁有這種能力的你將來不管是去哪裏,隻要有心,就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績。”

“老師,有時候不是有心就夠的,我隻是個小小的學生,一個小小的兵,在一些事情上麵我不可抗力。”

“你是指血刺事件嗎?”懷安給她倒了杯水,示意她坐。

陸朔捧著水杯看裏麵蕩漾的水波。“他們都說我聰明,因為我跟別人不一樣,可很多時候我希望自己不要這麼聰明,隻要跟著一個強者後麵跑就行了。”

“你還小,政治的東西你想不明白,因為它從來沒有明白過,當你自困於其中,久了就會覺得累,這是正常現象。”懷安坐她對麵,以朋友的身份講:“陸朔,你確實是個聰明的學生,但很多時候聰明也不是所有,那些久居官場的人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狡猾,如果你以後想往政界發展,老師可以很名確的告訴你,那是條充滿誘惑的修羅道路。”

“老師,我去過國科院和白色大樓,所以我清楚的知道自己適合哪裏,不管是科研者還是政員,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我隻想做個什麼不用想的醬油戶,跟著長官身後滿世界的跑。”

“嗬嗬,很不錯的想法,那麼純粹的地方,你能過得如魚得水。”懷安想像人稱血刺刀刃,又硬又冷的陸龍大校身後跟個青蔥少女,那場麵真是詭異的和諧。“從你的選擇上來講,你是個看得開、放得下的孩子,這是好事,就怕有些人拿得太多,最後就無法放下。”

“老師,你這話裏有話。”陸朔誠懇的講:“我會保守秘密。”

瞧她嚴肅的模樣,懷安笑著搖頭。“這裏不是血刺,沒有這麼多保密事件。”“你知道大二班的潘辰潘導嗎?”

“嗯!我剛才還在打聽他請假的事。”

“你喜歡他的課?”

“不是!”陸朔急忙解釋。“是社長讓我打聽的!”她可不能當著老師的麵背叛他啊。

她鄭重嚴肅的表示對自己的忠誠,懷安樂不可支,遲遲沒有說話,不知是因為她還是因為她剛才說的話。“你社長是李古?他讓你打聽,一定是他也查覺了什麼。”

陸朔聚精會神的豎起耳朵,雪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他。

懷安沒繞彎子,將自己知道的告訴她。“潘導以前上過戰場,曾經是32師的連長,本來不久就會升任該區團長,卻在一次戰役中退了下來,所以他放不下,又或許是有別的原因,這導致他對學生十分嚴厲,別人都說他在虐待學生,可我想他是不希望他們重蹈自己的覆轍。”

“我想他是位好老師。”

懷安毫不遲疑的點頭。“當然,盡管有少許學生討厭他。”“陸朔同學,有機會你可以認識認識他,我想你們兩個都有對方需要的東西。”

“嗯。”

“好,今天就跟你聊到這,老師還有課,下次有機會再跟你交流分子。”

陸朔趕忙應著,打算先走一步,哪想懷安拿了課本就與她一同走。陸朔誠惶誠恐,心想自己可是學生、學生啊,跟他不知覺中聊了這麼多私人的事,她都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