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我眼前漆黑一片,不知他神情如何。
他把我擁進懷中,聲音顫唞:“好。”
漸漸地,我手上觸及的溫度消散,懷中變得空空蕩蕩。
我這般自私,就是兩千年後,我屍骨全然化成泥土,定然也要他記得我。
第二十三章 情不知所起
我醒來之時,正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與另一把陌生的聲音在交談,於是我便繼續裝睡,在回憶著在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我故意落進無妄池中,司瑾救我,之後便是現在了。熟悉的聲音是司瑾,不過此時,那另外一人正說道:
“在無妄池中的發生的事你是否記得?”
“怎麼可能忘記。”他說得雲淡風輕,但字裏行間,我還是隱隱感覺到了絲微泄露而出的決然,莫不是在無妄之境中發生了什麼?但如果發生了什麼刻骨銘心之事,我不可能全然不記得。
“你又不是不知,無妄之境中所發生的一切全然是假的,何必當真?”
“假?若全然是假,你在這裏又是為何。就因為你知道,無妄池水之下,反映的皆是人心中最直接、最真實的想法。無妄無妄,再無虛妄,所以,再世為思悠悠的她,麵對心儀的雲安,才能毫無保留的付出。”
思悠悠是誰?雲安又是何人?
“那也是雲安與思悠悠的事,與你司瑾何幹。”那陌生人道。
“難道換了個身子,改了個名字,我就不是我了?”
我從他們的對話中了解,雲安約莫就是司瑾在無妄之境中的身份,那莫非我便是他口中的思悠悠?若真的如此,我們的計劃已然成功了一半!
“如此說來,你如今是認定她是常羲了?”
聽到“常羲”二字,我心中咯噔,集中注意力聽著司瑾接下來的話。
“我不知道。但世上,隻有她對我傾誠以待。”
“也罷,你尋了她三萬年,如今終是有點眉目,心中歡喜是自然的。情之一字也隻能從心,你便聽從心意而為罷。但與你相交相識多年,還是想提醒你,我在無妄池中找到你們時,她身上——”
我聽著覺得不妙,便連忙打斷他的話:“水……水……”
匆忙的腳步聲急急來到我的床前:“你醒了!”
我睜開眼,四處黑漆漆的,什麼也見不到,試探著問:“如今,可是黑夜?”
麵前人沉默了半響,我急急地向前摸,“快告訴我呀!我是不是瞎了?我以後是不是就要做一個事事都要仰仗別人的可憐蟲!”
那人緊緊地抓住我在空中胡亂劃著的手,把我抱緊,聲音啞澀:“慕瑜,別怕,別怕。天樞,快來看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他一下一下地輕撫我的背,許是他下了靜心咒,我的情緒真的漸漸地平複下來。
原來屋中的另一人便是我們之前一直在尋找的連桑穀中的天樞神君,那這裏,難道就是連桑穀?可是來得此處又如何,我都已經成了一個瞎子了。我心中嘲諷自己,果然是無妄池,心存妄念,報應不爽。任務雖然成功在睫,但失了雙目,可謂得不償失。
那天樞神君幫我把脈,沉吟了許久方道:“姑娘,你可記得在無妄池中發生的事?”
“不記得了。”
“你真的不記得了?”司瑾突然道。
我點點頭。
“在無妄之境中,她是否受了傷?”天樞神君約莫在問司瑾。
“嗯。正是傷了雙眼。”他扶著讓我往後坐一些,背靠下去時軟綿綿的,甚是舒適,估計他給我往後墊了什麼。
“這種情況十分罕見。我見過的凡是出了無妄之境的人,都會記得在無妄之境中發生的事。若是在裏麵仍是心存善念,即使全然袒露心跡,那即便從無妄之境中出來,也會得個好結局。然而世間之人,心中隱匿的多為不恥為人所知的醃臢之事。故一同進來連桑穀的人,多數未過得無妄池,便決裂而去,有的甚至一醒來便相互廝殺,因此進得來的人少之又少。我在古籍上見過姑娘的這種情況,但上麵隻說了症狀,並無寫明醫治的方法以及原因,不過根據古籍的記載,最後那位病人想起了無妄之境中發生的事情,病體也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