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少卿問身邊的嘯天:“去哪裏?是回海邊的家還是公寓,或是公司?”
臧嘯天沉默良久:“去看爸爸。”
韓少卿明白他說的爸爸,是嘯天的嶽父。
這是出事後他第一次見到嶽父,那一瞬間他突然發現,麵前的這個老人依如秋風掃去的落葉,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一下子似乎老去了十歲。老人家一夜白頭,目光呆滯,沒有了生機。
臧嘯天再也無法控製內心的悲哀,一聲爸爸之後,雙膝頹然跪在嶽父麵前,像個孩子一樣與父親兩個人抱頭痛哭,如泄洪一樣一發不可收拾。良久,少卿拍著他的肩頭提醒他,不能再讓老人家哀傷過度,他止住淚水,沒在多說一句話便離開了嶽父。
這似乎流幹了他一生的淚,他無言以對,是自己的過失,讓他們陰陽相隔,無法回頭,這是他一生無法彌補的刺痛。
那一夜,他與少卿一醉方休,少卿沒有阻止他。
三天後,嶽父打來電話,讓他過去,他如約而至,來到爸爸的書房,寬大的寫字台上放著嶽父公司的一切手續,他們父子兩個都沒有說話,良久,臧嘯天走過去,收拾了一切文件,拜別了父親。
走出來的那一刻,在門口等待的少卿快步上前扶住了顫抖得搖搖欲墜的臧嘯天,把他安放在車上,開車離去。
那段時間,臧嘯天似乎像衝鋒的戰士,用驚人的速度,大刀闊斧的接管合並了嶽父的公司,與韓少卿攜手,整頓了一切不良的隱患,公司整合的出奇的順利按預期走上了正軌。
在整合公司後,他跟韓少卿說,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對嶽父的一種承諾。其實韓少卿何嚐不懂,嘯天是在用自己的行動安慰那對雙親。他在給他們承諾讓他們知道,他還是他們的兒,永遠不會遠離他們。為了讓他們更加安慰,臧嘯天把最大的股權安放於他的妻妹倪陽名下,並把財政大權也交付於專業畢業的倪陽手中。
韓少卿曾提示他這樣是否妥帖,臧嘯天明白少卿的意思。他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少卿的肩,少卿隻能欲言又止。
在處理完公司的所有事務之後,他把公司交與少卿,飛去了澳洲,在那裏臧嘯天為嶽父母在那裏買了一處景色優秀的宅院,辦理好了一切移民手續,把倪家父母、女兒和倪陽接去了澳洲,並且在那裏陪他們一起生活習慣了半年,他希望在這個風景旖旎的環境,倪家雙親能開始新的生活,忘記一切陰霾。
半年後他返回了中國。倪陽則可以隨時往返,並一直由她照顧女兒臧妮,那美麗的小公主,自從媽媽走後,就一直在小姨身邊,寸步不離,安靜懂事。
回到海邊的別墅,已經是一年四個月之後了,這是他自從出事後第一次踏入家門,一切如故,還是那麼幹淨美麗,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當他決定回來的那一刻,甚至於他有些怕,有些莫明的緊張,韓少卿看出了嘯天內心的脆弱,想與他一同回來,臧嘯天執意不肯,他說他想一個人回去,韓少卿沒在堅持。
上了車,少卿問身邊的嘯天:“去哪裏?是回海邊的家還是公寓,或是公司?”
臧嘯天沉默良久:“去看爸爸。”
韓少卿明白他說的爸爸,是嘯天的嶽父。
這是出事後他第一次見到嶽父,那一瞬間他突然發現,麵前的這個老人依如秋風掃去的落葉,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一下子似乎老去了十歲。老人家一夜白頭,目光呆滯,沒有了生機。
臧嘯天再也無法控製內心的悲哀,一聲爸爸之後,雙膝頹然跪在嶽父麵前,像個孩子一樣與父親兩個人抱頭痛哭,如泄洪一樣一發不可收拾。良久,少卿拍著他的肩頭提醒他,不能再讓老人家哀傷過度,他止住淚水,沒在多說一句話便離開了嶽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