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腳步一頓,深深看她一眼。

“大哥!”他沉著地說,本來想換個更親昵些的,但他發現已習慣了這個:“你喜歡叫我大哥。”

天寵微怔。

好吧,這個稱呼比那些情哥哥啥的,來得高雅多了。

見兩人從樓上下來,正從廚房裏走出來的於芳一下愣住了,手裏端著的一碗東西撲通一聲摔到地板上,裏麵的湯汁濺了一地,熱騰騰的液體還有些潑到她身上,不過她呆呆地站在那兒,好象一點都沒察覺。

天寵哎呀了一聲,趕緊衝過去,想看看她有沒有燙著,或者去廚房找工具替她清理一下。

掠過於芳身邊時,她一把揪住她,眼睛瞪得老大:“寵兒?你真是寵兒?”

天寵似乎已經習慣這個稱呼了,不過瞧了眼阮天縱,還是小聲糾正了一下:“伯母,我叫蘇心。”

她以為於芳是阮三少的媽媽,所以表現得比較禮貌。

於芳根本沒在乎她怎麼說,仿佛被雷劈了一下,完全失控了,扯著她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自顧自地嘀咕:“真的是寵丫頭,你沒事,你還活著?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不行,我要告訴首長……”

天寵沉默是金,心底其實冒出無數個小問號。

什麼情況?

為何每一個人見到她都叫“寵兒”?

什麼叫“你還活著”?難不成他們所說的“寵兒”已經死了?

本來默不作聲立在一旁的阮天縱聞言上前,不動聲色把天寵將她手中拉出來:“於媽,你別吃驚,這事我自己會告訴爺爺的,你暫時不要跟別人說,詳情我以後再跟你解釋。”

他說不上來為什麼會這樣說,可是直覺告訴他,這事必須從長計議,他還有好多問題需要解決。

“怎麼會?怎麼可能?她明明是寵兒,我怎麼可能認錯。”於媽冷靜了一點,可是定定看著天寵,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她長著天寵的模樣,穿著天寵的衣服,雖然瘦了一點,有些憔悴,對於親近的人而言,她就是天寵,完全是同一個人,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就算有人指鹿為馬,對於這些朝夕共處的親人而言,又怎麼可能認錯?

就算她的模樣會變,行為舉止神態什麼的,親人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讓於芳相信她是另一個人,那實在是太有難度了。

所幸於芳終於穩定下來,又去廚房給兩人弄了一份早餐,說是早餐也不太準確,眼看就快到中午了,正好兩餐並做一餐吃了。

於芳自端上飯菜後,就一瞬不瞬地盯著天寵,好似一眨眼她就會飛了,看得天寵很不自然,益發覺得這事奇怪了。

於芳卻越來越覺得這女孩就是天寵,她吃東西的舉止和口味和天寵完全一模一樣,她無法相信世上有如此相象的兩個人。

可是,又如何解釋死去的那一個呢?

葬禮她也去參加了,她是親眼看到天寵在自己麵前落葬的。

想起那一幕,她的眼淚又下來了。

淚眼婆娑,霧裏看花,想起來真是揪心啊。

阮天縱停下筷子:“於媽,吃完飯後我帶她去醫院作個檢查,晚上可能不回家吃飯,下午沒事你就給自己放個假,睡個覺散散心什麼的,寵兒的事就甭去想了。”

這話裏的含義是否暗示麵前這個女孩真是天寵呢?

於媽抹著眼淚問:“去醫院?她怎麼了?”

“沒事,就是隨便看看。”

安撫好於芳,天寵又有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