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的記憶仿佛決堤的河流,不斷湧入夜景寒的腦海裏。
每一幕都是他母親血咒發作,痛不欲生的畫麵。
夜景寒心裏刀割般疼痛。
如果可以,他此生此事都不願想起那淒慘的一幕幕。
太殘忍了。
世上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那種殘忍。
身體從內而外,逐漸腐爛,全身骨頭寸寸斷裂,一個根根咯吱咯吱的斷,仿佛彈琵琶一樣。
中了血咒的人,骨頭大概二十天左右能長好。
這二十天基本無法動彈,骨頭生長不比斷裂好受多少。
好不容易長好骨頭,馬上又到十五,一到十五,又開始循環往複。
中了血咒的女人,還不如給她一刀,也免得承受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夜景寒簡直不敢相信,如果顧初暖也中了血咒,她往後的人生該怎麼辦?
肚子裏的孩子又該怎麼辦?
血咒可是會遺傳的……#@$&
而且是百分百的遺傳,從未有過例外。
他的孩子……無論男女,也會得血咒?
夜景寒怔怔看著顧初暖,臉色陣陣難看。
顧初暖迷迷糊糊感覺有一道視線一直緊盯著自己,卻沒有一線殺意。
她緩緩睜開眼睛,這一睜開,她猛地坐了起來,拉緊自己的被子,驚呼道,"夜景寒,半夜三更的,你想嚇死人呢?"%&(&
夜景寒難得沒有跟她頂嘴,也沒有震怒,隻是用一種極為複雜,又極為心疼的眼神看著她。
顧初暖摸了摸自己的臉,遲疑道,"你這個眼神,有點可怕,夜景寒,我可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天還沒亮,你再睡一會吧。"夜景寒聲音沙啞。
"那你呢?"
"睡不著,我去書房看看書。"
瞧著他落寞而寂寥的背影,顧初暖莫名有些難受。
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才讓他整個人彌漫著散不開的悲傷氣息。
顧初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他麵前,"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夜景寒揚出一抹笑容,故作輕鬆的道,"沒有,天要亮了,我還有很多政務需要處理,一會我陪你用早膳,晚上我再陪你一起共寢,你才睡了一會,再去多睡一會,別胡思亂想,龍珠我會幫你找到的。"
顧初暖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夜景寒忽然間這麼溫柔。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想做什麼?
識出她假孕了?
所以威脅她,龍珠找到了也不可能給她,又或者阻止她找到龍珠?
應該不至於這麼小心眼吧。
雖然夜景寒平日裏確實很小心眼,被她強了一次的事,至今都念念不忘,斤斤計較。
可龍珠事關重大,他知道血咒,應該不會公報私仇吧。
不管怎麼樣,顧初暖還是笑著請他出去,"政事重要,王爺要忙就趕緊去吧,我乖乖再睡一會,絕不會給王爺造成困擾的。"
"好……"
顧初暖越是懂事,夜景寒越是心疼。
他大步離開,馬上召來離洛,啟動天網閣。
顧初暖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走了正好,剛好她可以好好搜搜寢宮有沒有羊皮古卷。
說著,顧初暖開始在床頭以及屏風處搜了起來。
可她幾乎把整個寢宮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羊皮古卷。
"靠,夜景寒這個渾蛋,羊皮古卷藏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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