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暖拉了拉被褥,將他蓋緊,安慰道,"再忍一忍吧,也許一會就有人來救我們了。"這話,別說夜景寒,連顧初暖自己都不相信。
這裏是極北之地,常年杳無人煙,冰雪覆蓋下,頂上或許是一座小山了吧,又有誰會閑著無聊,到處扒山?
"咕嚕……"
不知道是誰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顧初暖舔了舔略微微蒼白的唇角,恨聲道,"我就不應該把食物都給那隻貪吃的蠢蛇。"
哪怕留一點,他們也不至餓得頭昏眼花。
夜景寒摟緊她,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獨特的香味,"等我內傷恢複一些,我便用內力震開那些冰雪,帶你出去。"
"好……"
顧初暖苦澀一笑。
就算他現在還是六階巔峰,也震不開雪山。
漆黑的雪洞裏,兩人彼此無言,隻是靜靜依偎著對方,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饑餓,寒冷不斷侵襲著他們。
這麼冷的地方,顧初暖也有些撐不下去了,身子逐漸發冷,哆嗦不停,連牙齒都在咯咯作響。
夜景寒不斷幫她搓著小手,給她取暖,又將被褥給她全部裹住。
顧初暖顫聲道,"我……我不冷,你傷得比我重,你蓋著就好了。"
"我的傷已經好了許多,內力也比你深,還能再支撐一會,你蓋好。"
"難道我要死在這裏了嗎?"
"不會,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嗯。"
顧初暖靠著他的肩膀,輕輕嗯了一聲。
又過了一天,情況越來越糟糕。
死亡的氣息籠罩得也越來越深。
期間,夜景寒試過用內力震開那些冰雪,然而除了掉落下來的部分冰雪外,什麼也震不開。
再震下去,萬一卡住洞口的冰塊破裂,所有的冰雪全部覆蓋下來,他們都得被淹死。
幾次三番的動用內力,加重了夜景寒的傷勢。
顧初暖虛弱道,"沒用,除非有人從外麵把冰雪全部移開。"
顧初暖多次嚐試喚來小九兒,也沒有得到小九兒的絲毫回應。
"咳咳……"
顧初暖咳了幾聲,咳出一灘血,著實把夜景寒嚇到了。
他摸了摸顧初暖的額頭,臉色一變,"怎麼這麼燙?你著涼了?"
顧初暖撇了撇嘴。
天寒地凍,又沒有食物,她蜷縮在這裏這麼多天了,能不發燒著涼嗎?
"還有藥嗎,我喂你喝下。"
"沒有了。"之前他傷得太重,全給他用上了。
"那你喝點水。"
夜景寒拿起一個杯子,舀了一杯雪,那一整杯的雪被他舀起後,立即變化滾燙的開水。
"你若是不保留體力,你也會撐不下去的。"
顧初暖搖了搖頭,不願意去喝他的水。
那熱水是用他的內力催化的,沒有食物補充,又在這麼惡劣的天氣下,他又能催動幾次內力。
"你若死了,我活著又有何用。不是跟你說過了,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夜景寒今生今世都跟定你了。"
顧初暖身子微微一震。
昏暗的光線下,她看到夜景寒目光凜凜,深情而專一,說的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
夜景寒常年戴著一副鬼臉麵具,讓人看不清真容。
顧初暖鬼使神差般的取下他的麵具,露出一張棱角分明,俊美絕倫的絕色容貌。
男人眼神深邃,透著一抹無法掩飾的擔心。
他劍眉朗目,薄唇稍白,五官立體,如鬼斧刀削,宛若上天最傑出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