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兒……你怎麼那麼傻……我讓你保護溫少宜,又沒讓你替他擋刀子。”
顧初暖拚命幫她止血,鮮血還是不斷自她身上溢了出來。
這一刀直心口,根本無法醫治,今日又是音兒最虛弱的時候,隻需看一眼顧初暖便知道,無力回天了。
音兒看到花綺羅等人趕到,一個個將三長老與族民們趕出小屋,嘴角綻放一抹放心的笑容。
她顫抖的從懷裏拿出一個玉墜,那個玉墜裏雕著一隻兔子,兔子栩栩如生,表麵已經被磨平,想來玉墜的主人經常撫摸它。
“暖……暖姐姐,這是我十歲生辰那天,你親自雕給我的兔子,你瞧,我一直留在身上。”
“你若喜歡,暖姐姐以後每年都雕一個送給你,一天一個也可以。”
“不用……我一個就夠了……姐姐,你別難過,你要是難過,音兒也會難受的。音兒知道你不想那個男的死,音兒很幸慶,能夠替你保護他。”
溫少宜身上挨了不少刀,緊緊捂著傷口,對於音兒的話,他除了難過還是難過。
那個十幾歲的稚嫩少女,人生才剛剛開始,卻因為天焚族飽受血咒折磨,最後還因為救他,被自己的族民給殺了……
他……欠她一條人命……
視線微抬,印入他眼簾的除了熊熊火光外,便是玉族自相殘殺。
那些男人要嘛雙止赤紅,失去理智,對著自己的妻兒老小與同伴們舉起屠刀,要嘛便是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身體,不斷發出歇斯底裏的慘叫聲。
他們的身體從內而外,不斷腐蝕,疼得他們滿地打滾,有更甚者,腐蝕的濃水還從他們口鼻裏不斷溢出來,最後活活疼死。
再看那些女人,隔得許遠,也能聽到她們的骨頭寸寸破裂,發出咯吱咯吱的碎骨聲。
大人承受不住,小孩更加承受不住,孩童的哭泣聲,聲聲繚繞在他耳邊,久久回蕩。
“噗……”
溫少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緊緊捂著自己的心口,疼得冷汗直冒。
他不是因為自己身受重傷,被砍多刀而心疼。
而是替那些無辜的族民心疼。
以前他一直以為血咒發作起來,會讓玉族的人痛苦不堪,卻不曾想到是這般的煉獄人間。
即便他是天焚族的少主,也替玉族感到悲哀與憤怒。
更替自己的祖先感覺到恥辱。
有什麼深仇大恨,可以禍延數十代的人。
“音兒……音兒……我的孫女,你這是怎麼了,誰捅你的,是不是天焚族那個王蛋?”
百草長老急急趕來,看到自己的孫女倒在血泊,差點昏死過去。
他的親人已經全死了,隻剩下一個孫女,如果他的孫女再發生什麼,他簡直不敢想像往後的人生該怎麼過。
“爺爺…對……對不起,音兒不能給您養老了。”
“混蛋,我殺了你……”
百草怒吼,氣勢洶洶的殺向溫少宜。
音兒扯住他的袖子,激動的咳嗽出來,“不……不是他殺我的,是我……是我自願救他的……”
“什……什麼……”
“爺爺,你別怪暖姐姐,也別怪他,一切都是音兒自願的……暖姐姐,你答應我,替我好好照顧爺爺好不好……”
“爺爺年紀大了,他……他很孤獨……音兒最放不下的,就是暖姐姐跟爺爺了……”
“好……”顧初暖更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