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亂叫。沈睿然幾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林彤給她遞了口水:“喝一口,別把舌頭燙沒了。” 蘇忻揚舌頭還伸著,含糊不清的說道:“林彤姐,這魚真好味,以前可沒吃出來。” 林彤啞然失笑,謝羽也夾了塊魚放在口裏嚼,邊吃邊說:“你這嬌生慣養的八十後,總算讓我們革命的隊伍改造過來了。” 沈睿然一聲不吭,自顧自的吃著,他吃飯本來就快,用林彤的話來說就是“倒飯一樣”。不一會飯盒就見了底,他拿著飯盒站起來,對林彤說了聲:“我去河邊把飯盒洗了。” 李老漢吃過飯以後就在河邊坐著,煙槍一亮一亮,他的眼神渙散,多年前那河邊的一幕慘劇在腦子裏揮之不去,山風刺骨,他趕緊吸了一大口煙,從鼻子裏噴出兩條白色,仿佛回憶一樣慢慢聚在一起,卻又在一陣山風中驟然散去。 “背時的,可別又是那種東西……” “老人家,這麼快就吃飽了?” 沈睿然走到他身旁蹲下,李老漢點點頭,食指豎在嘴中間“噓”了一聲。沈睿然正想發問,眼睛卻也看見了對麵河灘上麵的一團黑影。隱沒在一簇河草邊上,猛一看還發現不了,不過一直盯著。卻能看出這團黑影在緩緩移動。沈睿然心裏“咯噔”一下:這團黑影竟然像是五米來長的小船一般大小,慢慢朝河裏移動。 “是野豬麼?” 他壓著聲音問道,話剛出口也覺得自己多此一問,哪裏會有這麼大的野豬,更何況那團影子雖然模糊,但大致輪廓也不是野豬的樣子。李老漢搖搖頭,把煙槍摁滅了,低聲說道:“不要緊,它現在要下河,我們往後退點,你告訴謝教授他們不要靠近河邊上。” 沈睿然剛站起半個身子,那團黑影似乎受了驚,巨大的身軀忽然扭動幾下,猛地躍進了河了,發出“嘩啦”一聲響,李老漢也被嚇了一跳,趕忙站了起來。
16_鬼哭河(6)
“喂,那邊什麼聲音啊?” 謝羽扭頭朝這邊張望,沈睿然急忙說道:“沒事沒事,剛打水漂玩兒,把石頭扔到河中間去了。” 蘇忻揚一聽,嘴裏還含著塊肉,跳起來跌跌撞撞的就往河邊走,邊走還邊說:“打水漂?我可是一把好手!簡直是踏水無聲……” 沈睿然攔住她往回推:“回去吧,河邊上全是圓不溜秋的鵝卵石,打不出水平的。”他見蘇忻揚噘個嘴兒挺不樂意,向謝羽那邊一指說道:“你看看,那麼大罐肉都給別人撈了。” 蘇忻揚馬上有了危機感,甩開腳丫子奔肉而去了。 “瘋瘋癲癲的這丫頭。”李老漢也不禁莞爾,旋即又轉回了一臉的凝重:“小沈,晚上我守夜,你也別睡太沉了,有啥情況我叫你。” 沈睿然點點頭,李老漢又問:“你們帶了什麼武器沒有?” 沈睿然想起自己有一根登山杖,一直帶在身邊,尋常登山杖都圖輕便,多用合金做成,柔韌有餘,硬度卻不甚理想。沈睿然往常參加戶外旅行,每次都是隊伍中負重最多的一人,尋常登山杖不過多久便有彎曲變形,甚者幹脆折斷了事。他便托德國的朋友為他特製了一根碳化鋼登山杖,平時不過半尺長短,一旦甩開共有三截,每一節中間都有齒輪咬合。他臂力很好,拿在手裏也不覺得如何沉重,用來防身綽綽有餘。 沈睿然走回營地把那根登山杖拿給李老漢,李老漢搖搖頭道:“我背簍裏麵有支鋸短了的火銃,這棍兒你拿著,聽見我喊就出來。”又和沈睿然商量了幾句守夜的事情,便一齊朝營地走了過去。 河中心忽然攪出了幾圈波紋,不過微不可辨,漸漸散開來,很快,河麵又沉寂了下來。整個河岸,隻能聽見蘇忻揚大大咧咧的聲音:“睿然,老人家,我給你們留了兩塊瘦肉呢……” 夜色如墨,籠罩著這片原始森林。樹木似乎也睡著了,靜靜守護著這裏,遠處群山傲然,壓城欲摧。原本還是山風罡烈,這會也隻能感覺到若有若無的一絲氣息。李老漢披了件袍子,坐在篝火邊上的石頭上麵,篝火已經滅了。黑暗中他的煙槍忽亮忽暗,正在抽煙驅寒。 沈睿然縮回腦袋,渾身一陣抖,睡袋裏麵那點體溫被他一透全沒了。他抱住身子躺下,怎麼也睡不踏實。據李老漢說,苗人穀方圓數百裏,他們走了這麼一天,連邊境都還沒到。他的直覺平時遠較常人敏銳,至打上了山,就覺得心神不定,問李老漢這山上有些什麼東西,李老漢卻支支吾吾,顧左言右的把話岔開了。 總歸不要是什麼怪力亂神的東西就好了。 他終於有些忍不住想合上眼睛。側過身體,耳朵卻忽然捕捉到一種聲音正朝他們這邊由遠及近的來了。速度很快,不過須臾之間已經逼近了營地,沈睿然聽得一聲低吼,一個黑影飛快的從他帳篷邊上掠過! 不好! 沈睿然穿著體恤跳了起來,外麵傳來了一陣搏鬥聲音和李老漢的叫罵聲。這東西來得如此之快,李老漢發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開槍了,被撲倒在地上,一張散發著腥臭的嘴直往他喉嚨咬,他好歹用槍管架住,一時間僵持不下。 黑暗中一道白色劃過空寂,挾著風聲狠狠擊中了來襲者的腦袋,沈睿然的虎口也被震得一陣酸麻。這一下力道極重,那怪物“嗚”的悶叫一聲,便往一旁伏倒在地。李老漢趁機跳起來,口裏罵罵咧咧,也不看是什麼東西襲擊了他,火銃便指了過去。 山民性格彪悍,李老漢吃了虧後火氣突突往上冒,眼見就要斃了這不速之客。一道白芒忽然撕開了夜幕,晃得李老漢和沈睿然眼睛都是一花。 “出了什麼事情?” 謝羽跑了過來,手電筒往地上一掃,一條半大的狼崽兒正伏在河灘上,掙紮著爬起來,搖晃兩下,四腳一錯又趴下來。沈睿然那一棍打在它腦門兒上麵,狼腦袋跟石頭差不多堅硬,否則這一下能把它腦漿也敲出來。 “狼崽兒啊?”蘇忻揚和林彤兩人相互攙著,本來還有點害怕,看見狼崽兒一下就圍了上來。“才這麼大點兒,睿然你至於嘛?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