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臉色一白,狠狠推了寧盼一把,說:“你快從後門偷溜回房間,有人問你瞎編胡扯,打死別承認晚上出門了,瞞過去就行。”
周家規矩,過了十點之後,一般都是熄燈休息,任何人不得意外。這條是傳下來的,極不合理,但周父堅持規矩不可廢,也就沿襲著。但偶爾有人不守,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周子俊不明白,為什麼晚上形勢會那麼嚴重。他在外麵繼續晃悠了兩圈,給寧盼足夠的時間回去。
周子俊一進門,就被帶到周父麵前,全家人剛剛被召集,現在都站在大廳裏。寧盼在最角落,很不顯眼。
“孽子!”周父怒喝一聲,一腳踢到周子俊腿上,周子俊膝蓋一屈,跪下了。
周母一下子撲過來護住周子俊,聲淚俱下,“就這麼點小事,你就這樣打罵子俊,我們母子倆都活不下去了……”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一個個小兔崽子,日子久了,你們都忘了這周家管事的究竟是誰!”周父沉聲道,環視一周,目光在周淮身上停留了兩秒。後者微微低著頭,似乎一副認同周父說的話的樣子。誰也看不見,他的嘴角噙著不屑地笑。
“你在這裏,跪一個小時,其他人都散了。”周父背著手,說完走在最前麵,走出了大廳。
周子俊在周父走後,家人的議論紛紛中,也捕獲了一些信息。暗歎一聲,大概是叔叔又哪裏惹父親不快了,父親懲罰自己,隻不過是殺雞儆猴,警告叔叔要守規矩,這周家,依舊是父親說了算!
周家光鮮的大家族外殼裏麵的東西,已經被家人之間的種種明爭暗鬥侵蝕幹淨。鬥得最厲害的,自然是周父和叔叔周淮。他倆麵和心不合,周家人明顯分成了兩派,這是眾所皆知的秘密。
這連一個十四歲的孩子都看明白的事情,周淮如何不知。他隻是吩咐下人,給少爺拿一個墊子去,免得明天走路都難。
周淮走到門口時,看見寧盼還站著,他晚上把他的“大哥”氣得半死,心情正好,隨口打趣道:“還不回去,你也想罰跪?”
寧盼很想把那句“是你告訴大舅舅我們出去玩的嗎?”問出口,但最後隻是默默看了周淮一眼,走開了。
第7章 欺負
寧盼離開後沒有立刻回房間,反而是靜靜地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時不時看一眼手表。深夜的風吹過來,涼涼的。金屬表帶有冰冷的觸♪感,這是她兩天前剛換的手表,她原來的兩塊錢一隻的塑料表不知被扔到哪裏去了。
當初她考試的時候,老是把握不好時間,監考老師也不提醒,寧盼經常是來不及做完卷子,就要上交了。她小心翼翼地跟徐美嬌提出,徐美嬌哼了一聲,別提多不樂意,在寧中誠給她使了一個又一個眼色之後,才勉強答應下來,給寧盼買了一隻最便宜的表。
寧盼將那隻手表的樣子記得清清楚楚,粉紅色的塑料表帶,中間有隻畫得很難看的貓圖案,時間還老是不準。
徐美嬌捏著手表,挺著她那水桶一樣的身子,高高在上地問寧盼:“真的想要?”
寧盼點頭。
“去把家裏的地再拖兩遍。”徐美嬌像個倨傲的女王,手捏權杖,頤指氣使,“你看看那桌角旁邊,嘖嘖多髒喲,我不說你這懶女就不去做是不是?”
其實家裏的地,寧盼昨天剛剛拖過。
寧盼一晃神,指針已經指向了一點,周子俊的罰跪應該結束了。她偷偷溜回大廳,周子俊正努力站起來,兩條腿顫唞著不能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