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三長兩短,寧真那小白眼狼又不會管你。萬一你在家中出了什麼事情,我還不被人戳脊梁骨戳死。”
寧盼臉色很壞,幾乎是惡狠狠地說。但知女莫若父,寧中誠知道她隻不過在心中掩飾情感罷了,但他真的不想再去改寧盼添麻煩,“我住這兒挺好的。”
周淮一個人被晾在外麵挺久,也不惱,慢悠悠地等著,直到看見寧盼一個人先走出來,似乎有些沮喪。
他看寧盼的表情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安撫性地拍了拍寧盼的肩膀,“沒事,我去跟他說。”
周淮走進房間時,寧中誠正坐在床沿。也許父親和女婿天生是仇人,你說,辛辛苦苦養了那麼多年的閨女,就這樣被一個男人帶走,誰舍得?
但寧中誠和周淮之間,卻參雜了很多其它的東西。寧中誠不得不感激周淮,是他當年帶走了寧盼,給了寧盼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寧中誠甚至不知道如何稱呼周淮,隻能在哪兒等著周淮先開口。
“爸。”周淮自然地喊出這個稱呼,“你知道的,盼盼她隻是死鴨子嘴硬。”
“她希望你過去住,卻又不肯直接說。如果您想彌補她,就多陪陪她。”
“盼盼其實很想跟爸爸好好相處。”
寧中誠先是被周淮喊出口的稱呼嚇到,接著他簡單的幾句話,針針刺中寧中誠的心。
他何嚐不想多跟寧盼相處?
隻是他欠了寧盼太多,甚至不敢去看寧盼的臉。他一看見寧盼,就想起當年溫柔的陳月華,就想起以前自己懦弱無能,沒法在一個悍婦收下護女兒周全,讓她吃了那麼多苦。
“爸。”正在寧中誠進行強烈的心理鬥爭之時,寧盼站在門口,喊了一聲,然後說道:“跟我們走吧。”
寧中誠渾身一顫,抬起頭來看寧盼時,渾濁的眼裏已含著淚,他顫顫巍巍地說出一個字:“好。”
這一聲“爸”,不知時隔了多少年。心靈的救贖,也許隻需要一瞬間,抑鬱在父女心中的陰雲散盡。
兩人不習慣有直接的肢體接觸,父女相擁的深情場麵也沒出現。在寧中誠抹了把淚之後,寧盼道,“那行,這兩天你收拾下東西,我們後天來接你。”
“行,行。”將周淮和寧盼送出家門後,寧中誠著手整理起他並不多的衣物來。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一遍保存多年的全家福——這是唯一一張藏起來的合照,他、陳月華,還有抱在手裏,不足一歲的寧盼。接著是將報紙上剪下來的,一些瑣瑣碎碎關於寧盼的消息,和她近幾年出的漫畫,都放在盒子中裝好,放入行李箱中。
唐喬的電話來得不早不晚,在寧盼剛回到x市時打來,他的聲音隱隱都透著興奮,“盼盼,古川英仁教授來中國旅行,看到了你的畫,說有興趣和你聊一聊。”
“啊!”寧盼尖叫一聲,引起旁邊周淮的側目,“古川教授?師兄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這種超級大神怎麼可能想跟我見麵……”
古川英仁是寧盼最崇拜的畫家,日本當代著名漫畫家,他的漫畫風靡日本,被改編為動畫、電影,反響非常好。
寧盼欣賞的是他的漫畫中,奇妙的情節和精致的畫麵,據說他可以把成稿全部推翻,連續熬夜三四天再重畫,僅僅因為一個設定不滿意。
“你永遠都想不到故事如何發展。”這是日本權威刊物編輯給古川漫畫的評價。
接到消息的時候,唐喬也不敢相信。這樣神級的漫畫家,來中國旅行時無意在雜誌中翻到了寧盼的漫畫,竟十分對他的胃口,想見見這個年輕的中國漫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