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哈迪竟能脫出黑繭，魘魔倏地把自己從她們身邊移開幾尺，眼睛裏的神色是謹慎和後悔，他的周身都籠罩在邪異恐怖的血腥氣中，一眨不眨地盯著三人。
“哈迪，”紫夜開口道，卻是沒有一絲訝異，仿若早就知道哈迪會破了黑繭般，看著他的目光慢慢地恍惚沉痛，“唯今之計，想讓我師傅活下來……隻能讓他死心……。”
“我知道，現在這是唯一的選擇，”看著紫夜輕輕撫過金虹長風的眉眼，哈迪有一瞬間的愣神——太像了，紫夜真是長的和九河越來越像了。
微一愣神，冥王便收回目光，自嘲地笑了笑，廣袖輕揮。金虹長風的身上立即被一層淡淡的金光覆蓋，慢慢深入體內。
看到那雙俊秀的鳳眸張開的那一刻，紫夜的心底瞬間開滿了鮮花，好想，好想撲到他懷裏……然而，她必須對他冷漠，或者是讓他討厭她。
“師傅，你不該尋來這裏。”她輕輕歎息著，感覺像是全身都浸入了黃連藥水裏，又痛又苦，“從我成為長生殿主的那一刻，我便告訴自己，離開你。”
“紫兒，你不是說過今生今世都不會離開我？”捂著已經結疤的胸口，金虹長風一愣，急得一把抓住紫夜的手臂，問著。
“不，我會離開你的！”紫夜急急道，像是怕別人不相信，亦或是為了別的什麼。
金虹長風定定地盯著紫夜的眼睛看，鳳目裏滿滿都是了然的心疼，她的心！他怎麼會不懂？暗紅色的長從根處一寸一寸地變回成黑色。
“紫兒，不要傷心，為師……會沒事的，”紫衣男子垂，長散落，遮住了他絕美的眼眸，也同時掩去了神色。
“師傅……”紫夜抬頭一瞬不瞬地看著金虹長風的黑，又看看那倚窗而立防備著魘魔的冥王……她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痛，痛到不能自己……以為能避免這樣的結局，終究，終究還是害了他！是她害了他！
“不要傷心，紫兒。”伸手撫摸紫夜輕顫的肩頭，金虹長風的神情，有著欲言又止的無奈。
☆、第一百九十五章 情之一字
金虹長風的神情，有著欲言又止的無奈。
“師傅，你回去養傷吧。”每說一個字都宛如一把利刃劃破心髒，臉上卻做出甜美的模樣，大大的眼笑的彎成了月牙，“我和球球成婚後，一起去看師傅——師傅一定要好好養傷！”
感覺到身體裏的力量在逐漸衰弱，手似乎都不聽使喚了，金虹長風淡然微笑，輕聲喃喃：“紫兒，不要和他成親，不要……”他的眼睛漸漸模糊，已經看不清眼前女子的臉孔了。
紫夜看著他極力維持的笑容，臉色漸漸蒼白，抬起顫唞的手指想要去觸碰那俊美無儔的臉，卻在方寸間，停凝：凡修煉鳳凰九影者，動情，則必亡！這是她上東嶽後不久，孫子言告訴她的，為了證實，她還單獨去找過金虹熠。
即便是金虹熠也是那般說的，紫夜還是不相信。
然而，隨著她靈力的逐漸增強，她自己也能感覺到。比如，那次他和黑玉的戰鬥，她能感覺到他強大靈力後的續接不足，就像一個軍隊在前方奮勇殺敵卻被後方斷了糧草。
她想逃，可他追的太急；她想躲，可他找的太快。他總是能先她一步，扼住她逃離的步伐，他總是在她還來不及躲，便抓到了她。
他說，愛她願意以生命為代價……情之一字，寥寥數筆，卻因了寫字的人，而顯得那般深刻雋永。正如金虹長風與她，亦如球球與她！
一直在觀望沒有絲毫表情的魘魔，忽地退回竹屋內——金虹長風心口的黑點已經被冥王遏製住，不再蔓延。然而不知是靈力虛耗過度，還是紫夜方才的話觸動了他，他的臉色灰敗如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