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後,邊關,長羽軍營地。
秦善將幾人接回營,喊來醫師為白眉客等人療傷。他一邊看著軍醫診斷病人,一邊聽蕭應冉說話。
“我和柳教主、無怒在林中失散後,一直在找他們。之後也曾帶著師父和師妹,去那洞口附近尋找,可當日走蛟後,洞口也找不到了,過了月餘,我才終於放棄,想要去西北找你們。”
過了月餘?
秦善一挑長眉,這麼說來,無怒和柳寒跌入深穴,期間竟然有一月之久,就連蕭應冉都沒找到他們。可之後無怒是怎麼脫身,柳寒為何至今不見蹤影,又是一個謎。無怒,不,鳳棲梧現在身份今非昔比,如今又戰事忙碌,秦善竟一直沒有時間去找他問一問真相。
“藏風又是怎麼回事,白叔怎麼會受傷?”秦善問。
“藏少俠。”蕭應冉歎了口氣,“我們當日不知道藏少俠身上蠱毒還未清除幹淨,路上他突然發作,打傷了師父,我和師妹費勁全力製住了藏少俠,但師父和我都受了傷,行動不便,就隻能帶著一身傷混在南逃的難民中,也差點……”
差點被流民抓了去做人肉羹。
這麼聽來,也是英雄遲暮,虎落平陽。
秦善道:“我會傳訊讓蒲穀主盡快過來,為他們二人療傷。”他又看了眼昏迷的藏風,想到此人是除了顏漠北外僅剩的無名穀弟子,一時也是心緒難言。
蕭應冉在逃難路上,自然也聽到了無名穀的傳聞,他長歎一口氣道:“若是藏少俠醒來後知道真相,不知又該如何悲痛。”
秦善心道,若是藏風醒來,知道唯一的師弟也跑去報仇,怕是又要氣得吐血了。
想起顏漠北,秦善就是一陣心煩。他領了鎮邊將軍的名號,往西北來也是一月有餘,期間不斷打聽顏漠北的消息,竟然是半點音訊都沒有。
秦善正擔憂時,賬外傳令兵又帶來一個壞消息。
“報——!”
“將軍!西羌大王子聯合黑城麾下士兵,正向我軍逼近!”
秦善驟然站起,身後披風簌簌作響。
“喊各將軍前來議事。”
“是。”
蕭應冉看著他這番威武,隻覺得熟悉又陌生。當日他們出逃時還處境沒落的秦善,如今竟然成了一軍之帥。他想起自己最近幾個月的遭遇,不知該是感慨還是歎息。
秦善轉過身來,安慰他道:“此間發生了太多事情,等暫緩過這一陣,我一一為你解答。”他頓了頓,又道:“那秘籍——”
“秘籍還在!”蕭應冉連忙道:“應冉不敢有負所托,雖然未找到秘寶,也不敢丟失要物。”
秦善點了點頭,心裏卻想,柳寒和鳳棲梧都去那地底密室走了一遭,這秘籍在也不在,也不是那麼重要了。隻是既然找回了蕭應冉,總得對鳳棲梧說一聲,好把那日的真相也分辨清楚。他便讓蕭應冉在帳內休息,自己出門去議事了。
“秦統領。”
他進了主帥營的時候,其他幾位將軍已經各自來齊。
左邊兩位,一位頭發花白,一位不足而立之年,看向他的目光都帶著融融暖意,正是北鎮國公府父子二人。鎮國公父子是先帝當年親封,對先帝一片忠心,此次更是父子親上陣,拳拳報國之心可表。因此,也是這一路人裏最受秦善信賴的。右邊一位,則是一個黑臉的漢子,看向秦善的目光雖然沒有挑釁,但也說不上多恭敬。
這位是西北邊關駐軍之將,點燃召軍來烽煙的,正是此人。說來此人在西北和西羌人廝殺也有歲餘,能力膽魄皆有,正因為如此,對秦善這個突然空降的“太子心腹”才又那麼些不滿。
然而如今這都不是秦善要操心的事,整治人心,還留待來日再做吧。
“情況如何?”
秦善問。
鎮國公府少將軍道:“斥候傳來的消息,西羌大王子兵馬齊聚黑城,似乎要有一番大動作。而我軍駐紮此地不過幾日對方就有此番動作,顯然是針對我們。”
“廢話。”黑臉將軍賀龍不客氣道:“難不成他們還要請你去做客吃酒?”
“你——!”那少將軍臉色一黑,卻被他老父拉下了。
“現下的形勢,秦統領可明白了?”鎮國公說,“我軍不過三萬人馬,西羌大王子和黑城城主聯手後,手下兵卒超過五萬。這一仗,秦統領有何提議?”
賀龍哼哼:“他江湖上的那些把戲,管什麼用?”氣得那鎮國公府小將軍又是咬牙,又是瞠目怒視。
秦善謙虛道:“我於兵法上並無長處,還請幾位將軍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