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再說多的話。
幾個大步上前去,將西域的國君扶起來,讓對方站好。對方還不認識她,在看見她的時候,有幾分懵然:“您是?”
“父王,他是天曜的太子!”澹台毓糖很快地接了一句,眼前也是一亮。
洛子夜盯了澹台毓糖一眼,開口道:“這事兒你真該早點跟爺說的!國君您先起來吧,本太子進去跟父皇疏通一下,相信不會有事的!”
洛子夜話是這麼說著,麵色也有幾分凝重。
因為她心裏明白,她那個便宜父皇,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這時候要為難這一對父女,也決計不是因為她遇刺的事情,完全就是為了借機為難,這已經涉及到了國與國之間盤算的問題,想必她的父皇,心中想著的……
定是借機攻打西域!
所以能不能說通,她心裏的把握不是特別大,隻有六七成而已,天曜的軍權和王權,都不在她手上,她的發言權也不是很多。可是,她答應過澹台毓糖的事情,定然不能反悔!
西域的君主,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看了洛子夜一眼之後,猛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含淚道:“這件事情,是小女的過失,才使得太子殿下`身陷囹圄,也使得我西域陷入如此被動的境地。太子,我西域國小,也並無什麼牛羊財寶,唯一有的,也就隻是毒藥而已!故而,本王也不能承諾太子什麼。但本王能夠承諾的是,太子若當真能說服貴國皇帝陛下,使我西域免受戰亂之苦,本王不勝感激,我西域也欠太子殿下一個天大的人情,日後若太子有需,當供太子驅使!”
說著這話,他便又是彎腰下來,打算再對洛子夜行一禮。
然而,也是因為他已經在這裏,用一個姿勢,保持了一整夜,所以這一次的彎腰,尤為艱難。
洛子夜沒等他彎下去,直接就扶住了對方。
開口道:“國君不必客氣,本太子一定會努力說服父皇,這畢竟是本太子自己的承諾!”
說完這話,她對著澹台毓糖點點頭,便轉身直接去洛肅封的王帳了。
回頭的時候,看見武項陽一隻呆頭鵝一樣,還站在不遠處,保持著一個姿勢,盯著澹台毓糖,一動不動。她挑了挑眉毛,看了對方一眼:“我說傻麅子,你站在這兒看啥呢?這還都不是你害的?你自己給人家惹了天大的麻煩,這會兒還好意思用一副悲天憫人的眼神,在一旁看著,你想什麼呢你?”
再一次被洛子夜稱呼為“傻麅子”,武項陽氣得臉色發青。
他素來高傲,已經是忍了洛子夜的一聲侮辱,豈可一而再再而三,再忍受第二聲!於是那臉色便立即難看得不行,咬牙道:“洛子夜,你!”
“怎麼?後悔了?”洛子夜沒等他把話說完,倒是挑眉看了一眼澹台毓糖,又看了武項陽一眼。
武項陽喉頭一哽。
似乎說不出話來,拳頭倒是握起來了。
洛子夜又瞅著澹台毓糖這時候,就是一副一點都不想看見武項陽的樣子,低下了頭。那眼中依舊含著淚,卻被她死死地隱忍著,慢慢地都克製住了,鼻尖也是紅的,站在哪裏一言不發,也沒再看武項陽一眼。
洛子夜瞟了一眼武項陽,有點落井下石地道:“還別說,就這你就受不了了?出事兒的時候,你還想殺人家滅口來著呢。”倒不是她閑的無聊,隻是對這樣的渣男,實在是提不起好感,不打擊一下,實在是對不起人而已。
武項陽聽著又是一哽,臉色也緊繃著。
洛子夜看得好笑,搖了搖手裏頭的扇子,歎息道:“人哪,做事情之前,最好先想清楚自己想做的,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如果要付出一些代價,那代價又是不是自己真的舍得下的!可不要幹事兒一時爽,事後火葬場!有些東西容得你後悔,有些東西,可是後悔的餘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