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武修篁自然知道,然而他還是冷了臉:“一點線索都找不到嗎?”這個老家夥,正要找他,就鬧失蹤!

“找不到!”茗人說完這句話之後,驟然欲言又止地道,“陛下,屬下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他這話一出,武修篁便掃向他:“有話就說!”

茗人四歲就被他收養,跟了他二十多年,便當是忠心耿耿,也並沒有什麼當講或者是不當講的話。

茗人很快地道:“雖然當年您和水漪……公主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屬下年紀還小,但後來,屬下也都知道了一些。屬下認為,事情已經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該過去的東西早就應當過去了,您實在不必還糾結於此。那本劄記上頭泡過無垠之水,屬下這麼多年來,從來未曾聽說無垠之水有被解開的記錄。眼下又找不到無憂老人,屬下認為,這是天意,天意讓您不要繼續執著於此,水漪公主她已經故去了,這些東西,您一定要知道,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這話一出,武修篁驟然眸光一冷。茗人說完,也立即低下頭去,他心裏頭明白,水漪公主這麼多年來,在陛下的心中,一直都是一個禁忌,一個任何人都不能隨意提及的禁忌,今日自己大著膽子說了這些話,恐怕會承擔陛下的雷霆之怒。

但事情已經過去十七年了,他實在也不想陛下繼續在這件事情上糾結不休,既然水漪公主都已經不在了,她當年留下的劄記,陛下知道了她當年的心思,又有什麼意義?

武修篁縱然心頭惱怒,可他心裏也明白,自己這個屬下說這些話,其實也都是為了自己著想。隻是,這份心意,自己難以領情而已。他沉臉,開口道:“對於你們而言,這也許並不重要。但對於朕而言,這比一切都重!”

他隻說了這麼一句,其他的,便不肯再多說了,閉上眼,半靠在椅子上,吩咐道:“繼續找無憂老人,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幫朕找到他!”

“是!”

“父皇,你們在說什麼?”他們正說著,武琉月忽然出現在門口。而方才茗人的話,她聽了一個完完全全。什麼劄記?水漪公主當年留下的東西?

上一次自己被射傷,百裏瑾宸來救了自己當日,洛子夜就來過,對方當時也說了條件是劄記,她那時候沒太往心裏去,隻以為是和朝堂政局有關的東西。怎麼這東西,竟然和水漪公主有關?

那女人當年在劄記裏寫了什麼?會不會……寫了自己其實不是她女兒的事?

這樣一想,她頓時心頭一跳,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麵色也微微發白。心頭像是匍匐著一隻毒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忽然咬自己一口,那毒會很快地從自己胸口蔓延,更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忽然讓自己死於非命。

她來了的動靜,武修篁自然知道,也知道自己方才和茗人的對話,她都聽見了。但他並不以為意,這是她母親的事情,她當然也有權力知道,他也並沒有要瞞著她的理由,便直接到:“不日之前,朕得了一本劄記,是你母親的遺物,一半在洛子夜手中,一半在朕手上。可那劄記被無垠之水浸泡過,朕也不知道上頭寫了些什麼。故而這段時間以來,朕一直在找無憂老人,他可能有破解之道!”

說起洛水漪的時候,武修篁麵上的表情,幾乎稱得上是柔情,還有一些複雜的懊惱和悔恨。

武琉月聽到這裏,心裏頭更是咯噔一下。

還好,上頭是無垠之水浸泡過,所以到底寫了什麼,父皇不知道,但,父皇也說了,他在找無憂老人,所以這也說明,眼下父皇不知道那上頭到底寫了什麼,這並不代表自己就一定是安全,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無憂老人出現了,或者出了什麼意外,那上頭的無垠之水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