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身上,大步進了寢宮。門口的宮人,很快地將門帶上!偌大的寢宮之內,便隻剩下他一人。他也並未在大殿之中停留,舉步,走到南側的牆邊,觸動了邊上的機關。
那牆壁轟隆一聲,側開了一扇門。
他舉步走進去,那門很快地自動關上。一條長長的甬道,就在腳下。走出甬道之後,便是一個玉石打造的床。上頭趟著一個玉做的人兒,他舉步到那跟前,如往常一般,有力的大手伸出,在那麵上輕輕摩攃。
很輕柔,像是撫摸著珍愛之人的麵頰。
若非事實擺在眼前,令人能探知那的確隻是一個雕像,他這般溫柔的態度,會令人誤認為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躺在那裏。
那手拂過那張熟悉的臉,那是洛子夜的臉。刻於他心中,一刻也不曾忘記的臉。
魔瞳凝鎖著雕像上的臉,他魔魅冷醇的聲線,低低響起:“洛子夜……”
僅僅說出來這三個字,他便再說不出旁的話來。
他從未天真地奢望過自己能忘記她,他答應過不再愛便也不能再去將她搶回自己身邊,可當那思念堆積成海,當心中隻餘下瘋狂的思念與渴望,渴望能夠再一次拂過她的麵頰,觸碰到她的溫度……他唯一想到的解救之法,便是刻了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玉人,讓它陪著他。
或者是陪著一生一世,讓他可以自欺欺人,告訴自己,她其實就在自己身邊。
隻是她睡著了,所以不負往日張揚豔烈,便這樣靜靜地躺著。
他可以欺騙閻烈,欺騙父王,欺騙閩越,說他已經釋然,已經不再記得她。可,要如何才能騙得過自己?袖袍下的手,再一次緊握,撒上藥粉止住血的掌心,那傷口再一次裂開,流出血來。可他卻似乎毫無所覺,由著那血從掌心滑下,落到地麵上。
腦海中一遍一遍,回想起洛子夜的話。
回想起她說,他連冥吟嘯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他是她最討厭的人。也回想起父王疾言厲色的斥責,回想起無憂那張死不瞑目的臉。他嘴角淡揚,那是幾分譏諷的苦笑,最終他頹然坐在地上,靠在玉床邊上。
袖中墨玉哨的碎片,從掌心滑了出來,落於他麵前。
他魔瞳凝鎖住,淡揚的嘴角,更上揚了幾分。是否真如她當初詛咒他所言,他第一次愛上的人,就算追逐成功,那過程也是比十萬八千裏的征程,還要艱難辛酸。然,不單單如此,十萬八千裏的波折他已經走過,卻並沒看見追逐成功的希望。
或者許多東西都是命裏注定。
命裏注定他是天煞孤星,注定孤獨一人,命裏注定他是鳳……“無儔”!
……
洛子夜起身往皇宮走,可剛剛到了宮門口,就遇見了正從宮中帶著棺材出來的閻烈。她看見閻烈的那一瞬,閻烈也看見了她,想起來王方才的樣子,不必說也一定又是被這個女人所傷,閻烈也沒說出什麼好話,直接便道:“洛子夜,王已經說了他並不認識你,帝拓你已經進來了,但是帝拓的皇宮並不歡迎你,你還是走吧!”
他這話一出,洛子夜頓時僵住。
眼神從他們抬著的棺材上掠過,但她並未多問什麼,很快地重新將眼神,放到了閻烈的臉上。而閻烈又繼續道:“如果你硬闖的話,我們會直接當成刺客處理的,請你考慮清楚!”
“我不硬闖!”洛子夜笑了笑,並不在意,轉身便走。
她走得這麼幹脆,倒讓閻烈愣了愣,原本他還以為對方要跟自己在這門前對峙一會兒,卻是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就走了。這倒是有點出乎閻烈的意料,難不成洛子夜是打算去找龍嘯營的人過來,再一舉攻入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