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但從軒蒼墨塵這樣溫柔的人嘴裏說出來,卻還是依舊令人覺得極為悅耳。
可墨子淵心裏很清楚,陛下說出來這番話,那就已經足以證明,陛下是動怒了!
他原本的確是想提醒陛下的,既然不是同一個人,那麼實在沒有必要繼續堅持下去。繼續下去,會有什麼結果?隻會讓陛下在迷障之中,越陷越深罷了!說不定早早的抽身而退,還會有遇見另外一個,能讓陛下心動之人的可能,眼下這樣糾纏,到底何苦?
可,在陛下說出來這麼一番話之後,他忽然什麼都不敢說了,陛下是知道自己想說什麼的,而這些陛下心中都有數,其實並不需要自己提點,既然這樣,自己還多說什麼呢?
看墨子淵不說話,軒蒼墨塵溫雅的唇畔,微微扯了扯。
溫潤如玉的聲線,緩緩地道:“子淵,你想說的話朕都懂。隻是我的心,一生隻能為一個人跳動一次,它無法再容納其他人。不是朕不想,而是朕不能!或者,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到已經能夠不再計較你身邊的人是不是替身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朕的心思!”
墨子淵沉默不言。
卻在心中覺得,倘若當真如此,愛上一個人會這樣辛苦,求而不得會這樣磨折心碎,那麼他不會去愛!合理的規避受傷的可能,也未嚐不是一種智慧的存活方式。紅塵有千千劫,智者說必得經曆一遭,才能算是真正活過一回,可如果經過這一劫,會變成陛下這般,他寧可白活了這一場,就是行屍走肉又如何?
最終他隻問了一句:“陛下,那申屠苗您打算如何處置?就這樣放在宮中每日做苦工嗎?”
要是這樣做,對於陛下而言,有什麼意義?
“自然不是!”軒蒼墨塵說完這一句話,忽然微微一笑,目光掃向遠天,看向白璧如洗的天空,那是一種似乎遠眺似乎懷念的神情,輕聲開口道,“要是讓洛子夜知道,有個人頂著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在皇宮之中做這樣的事情,恐怕她會很生氣!”
說著這話,他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想起來那個女人生氣囂張的樣子,忍俊不禁。她那麼好麵子的一個人,若是知道了這樣的事情,還不得氣死不可,指不定就帶著人來皇宮找自己麻煩了!
墨子淵不說話,隻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恕他耿直,他覺得陛下已經入魔了。
半晌之後,此地一片寂靜。
最終,軒蒼墨塵眸光掃向申屠苗,掃向對方那張跟洛子夜一般無二的臉,淡淡地開口:“今夜,讓她侍寢!”
“啊?!”墨子淵嚴重懷疑自己聽錯。
陛下這麼多年來都不近女色,要不是因為對方愛上了洛子夜,他真的一直都懷疑陛下喜歡的是男人。但是今日陛下說什麼?讓申屠苗侍寢?陛下這麼多年來的潔身自好,今日就打算栽在這麼一個心術不正的女人身上?
他忽然覺得心好累,陛下是認真的嗎?找申屠苗還不如找自己呢!啊呸!不是,自己是個直男,是個正常的男人,自己在瞎琢磨什麼玩意兒。是找申屠苗,還不如隨便在皇城裏頭找個貴女呢!
他驚悚地張大嘴,看著軒蒼墨塵。
軒蒼墨塵輕輕一笑,偏頭看了他一眼,溫聲詢問:“怎麼?對朕的話有疑問?”
“不敢!臣立即讓人去安排!”對陛下的話有疑問,他又不是不想活了,陛下雖然是看起來脾氣很好,總是帶著笑,可是這種看起來脾氣好,也就隻是看起來而已啊,隻有不想活的人,才會對陛下提出過多的置喙。
軒蒼墨塵頷首,示意他去辦,那眼神複又在申屠苗的臉上停留了數秒之後,微微扯了扯唇畔,轉身大步回自己的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