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吟嘯聞言,沒聽他說完,隻輕輕笑了笑:“令狐,不必為朕神傷,有些東西是注定的!”

從愛上她的時候就已經注定。

令狐翊不再說話,舉步離去。下人們也很快地退出去,陛下處理政務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

待所有人離開之後,冥吟嘯的動作定格了一瞬,便將手中的禦筆放下。自袖中掏出來一個錦囊,小心地將裏頭的東西,拿出來。那是一縷頭發。

是她的。

她在鳳溟的時候,知道她快要清醒的時候,他趁著她睡著了,偷偷剪下的。他一直沒有告訴她,就這般卑劣的偷偷藏著。這是留在他身邊的,屬於她的,最珍貴之物。

結發為夫妻,恩愛不相疑。

她終究要與鳳無儔結發,而至於他……

他輕輕笑起來,極為眷戀地撫過那一縷發絲。令狐翊認為他最懂得如何去愛,所以才傷得最深。

可令狐不懂。

愛上她,不管是苦是甜,他都甘之如飴。畢竟,他不敢想象,這一生若是沒有遇見她,人生會多麼蒼白無力。如今,有一個人能讓他愛著,即便心中疼著,其實也是很好的,不是麼?

他抬眼,再一次看向窗外的月色:“小夜兒,我想你了!”

隻是,在他身邊的你,可曾有片刻思念過我呢?

……

墨氏古都。

門口的下人,都一個比一個著急。

幕僚站在墨子燿的身後,飛快地開口:“皇太子殿下,馬上將近年關,皇宮還有許多事情都需要您親自操持,這個時候您豈能離開古都?您要是走了,陛下定然震怒,而且您走了之後……”

走了之後,就來不及回來過年了。

看殿下的樣子是要出遠門,這遠門一出,隨隨便便就是不少時日,怎麼可能趕得及回來過年呢?

墨子燿對他擔憂焦急的話,卻是沒有絲毫感覺。

翻身上馬,一雙血瞳中帶著冰冷的幽光,冷聲道:“從前本殿下不在古都的時候,難道墨氏沒有過年嗎?有沒有本殿下在,並不影響大家!若父皇問起,就對父皇說,往年是如何過的,今年如何過便是!任何人不必跟來!”

說完這話,他轉身策馬而去。

急得門口的下人團團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墨子燿,飛馬出去片刻,便見著大街的中央,橫躺著一個人。他劍眉皺起,翻身下馬,到底是皇太子,自然不可能無視民間疾苦。

他親自上前扶起那人,那人還有些意識,原來也並不是旁的,隻是餓壞了。

墨子燿二話不說,便將自己包袱中的幹糧拿出來,遞給對方。那人立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吃完有了些精神,看著墨子燿便是千恩萬謝:“多謝恩公,小的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恩公!”

他一看墨子燿的穿著,就知道對方非富即貴,然而對方也不嫌棄自己髒亂,伺候自己吃喝了半天,心中自然更為感激。

墨子燿掃了他一眼,見著他的腿似乎是折了,直接便伸出手為他接上腿,冷聲詢問:“是京城的人嗎?”

“不是!是陽和人,年初的時候出來掙錢,希望給家中的老人,妻兒好日子,卻沒想到一事無成。臨近年關,沒掙到多少錢,隻省下了一個路費,原本就沒臉回去,還遇上了劫匪,將錢都搶了去,打折了我的腿!”那人說著,便歎息起來。

墨子燿幫他包紮著腿,問了一句:“報官了嗎?”

臨近年關,哪一國都不會安生,不少不法之徒,都會出來為非作歹,這一點其實並不奇怪,各國也都加強了巡邏,隻是還是會有一些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