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誌軍眯著雙眼,低吼起來:“把燈關了!熊兵們,你們就給我磨吧,等會兒,我拉死你們!”
鴻飛在家時,如果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他的父親會選擇兩種方式懲罰他,一種是抓到鴻飛現行時閃電般落在臉上的耳光或者是“皮條炒肉”,另一種是,接道情報後,在鴻飛夜間歸營以後練習緊急集合並隻講兩點,一點需要半小時的訓話。十歲以前,耳光、皮條炒肉的概率遠遠高於緊急集合,十歲以後,鴻飛腿腳利索了許多,學會了“敵情嚴重,立即撤退!”。平均一星期一次的緊急集合,鍛煉的鴻飛技藝嫻熟。
小喇叭爆響起的時候,鴻飛翻身而起,抓起像脫套頭衫一樣脫下來的上衣套在身上,蹬上褲子,跳下床的時候正好踩在抓住他鞋子的一雙手上。伴著“嗷”的一聲慘叫,鴻飛已經著裝完畢,開始打背包!
由於條件限製,鴻飛的父親隻鍛煉了鴻飛打背包,沒有交給他如何攜帶武器裝備。以至於鴻飛連續兩次跑到陳誌軍身邊才搞明白什麼是左肩右脅什麼是右肩左脅,那條錣滿帶子的子彈帶更是讓鴻飛浪費了兩分鍾的時間。
等鴻飛蹦跳著來到陳誌軍身邊要求幫他緊一緊子彈帶的時候,滿頭大汗的陳誌軍才想起來新兵已經授槍了,子彈帶他還沒有交給新兵們如何上身。
他媽的!這是那個混蛋的主意?陳誌軍在心裏破口大罵,按照他的經驗,曆年新兵連的第一次全副武裝的緊急集合,均在授槍一個星期左右,新兵們能熟練使用戰鬥裝具以後才進行的,所以今天下午他根本就沒有提到緊急集合的主意事項。
“出去集合!”陳誌軍幾乎是喜極而涕,現在鴻飛是唯一可以讓他挽回意思顏麵的救命稻草。
竄進樓道,鴻飛在亂哄哄向外跑的新兵群中站住了,略一考慮,扭頭有竄回新一班。一把推開已經穿好衣服正對著長繩子、短繩子和揉成一團的被子,抓耳撓腮的武登屹:“背包我來打,你去戴子彈帶、拿槍!”
“哎!”武登屹興高采烈的跑開。
鴻飛打好背包,把丟在床上的挎包、水壺、武裝帶一鼓腦的掛在脖子上,拉著還在和子彈帶較勁的武登屹跑了出去。
三分鍾後,新一班最後一個跑進連集合場。
值班的二排長,不眨眼的盯著新一班整理服裝,一直等到所有人停止動作,這才轉身報告:“團長同誌,新一連緊急集合,應到158人實到……”
團長!這次丟人丟大了!冷汗順著陳誌軍的臉頰流下來。
團長給二排長還了禮,一聲不吭的擺擺手。劉新年尷尬的走到指揮位置說道:“現在宣布新一連緊急集合各班成績!五分鍾以內:四班、七班,七分鍾以內,五班、九班,八分鍾以內:二班、三班、六班、八班,十分鍾以內:一班!完畢!”
“劉新年!命令部隊原地跳躍三十次!”團長直呼其名,語氣慍怒。
劉新年的嚇得頭直接下令:“是!原地跳躍三十次,開始!”
立刻,新一連的集合場上,像是在開一場現代派的打擊音樂會,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於耳,新兵們的腳下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物品。遠遠看去,新一連仿佛是在一個垃圾場裏集合。
“停!”還沒有跳夠三十次,團長已經看不下去了,親自下著口令走到隊前語氣嚴厲的說道:“今天我不批評新同誌,雖然他們給我的感覺,剛剛被打得屁滾尿流,抱頭鼠竄了一千公裏!但是,我並不認為是他們的錯!今天就在這裏,你劉新年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你是怎麼把我的兵帶成這個”熊“樣的?你準備讓這群殘兵敗將去保衛首都,保衛領帥機關?抬起頭來!低頭就能解決問題了?劉新年,我告訴你!目前,新一連從你這個連長開始,一直到班長沒有一個合格的!一個星期後,我還會到你們新一連來,如果沒有根本的改觀,劉新年你自動到農場報到!”
團長說完,扭頭就走,跑步出列準備報告的劉新年知趣的停住腳步。連集合場上變得靜悄悄的,連長挨剋,新兵們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劉新年倒是滿不在乎,一個標準的向後轉,笑嘻嘻的麵對新兵:“同誌們,感覺如何?”
新兵們麵麵相窺,他們不知道劉新年問的是哪方麵的感覺。
“說說看!不要緊張,我保證不會批評你們,班長也不會!”劉新年站姿標準,笑容滿麵:“沒有人回答,那好我點名了啊!鴻飛!”
劉新年點了一個他印象很深的名字。
“到!”鴻飛略略一想:“我們給新一連丟人了!”
“不錯,認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性!”劉新年繼續啟發引導:“誰還有?”
“我們還需要訓練!”
“這是我們第一次緊急集合!”
“團長很凶惡!”
新兵們七嘴八舌,劉新年耐心聽完總結說:“今天我們新一連在團長麵前丟人,我認為這不算丟人!如果今天不是團裏檢驗,而是真得需要我們去處突,讓人民看到他們用血汗撫育的子弟兵,就是這樣一副丟盔棄甲的模佯,這才是丟人,是丟解放軍的人!就你們現在這付樣子能去完成任務嗎?我說:不能!你們告訴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