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必須有堅實的地基——這是任何一個人都知道的淺顯的道理。石頭地麵意味著你根本沒辦法挖什麼深地基。
“我不知道,大人。”弗林特看起來垂頭喪氣。“隻能說這是神跡了。”
“我知道了,算了,反正我也沒打算依靠地道破城。”艾修魯法特回答道。他繼續看著城牆上的戰鬥。由於不停的有人被砍殺,所以現在圍繞著城牆根部,已經堆積了數量可觀的屍體了。
“大人,我們兵力雖然有優勢,”另外一邊,甘德依然不甘心。“但是這樣的戰鬥對我方士氣損害很大。沒人能承受這樣的傷亡。”他補充道。“現在士兵們的士氣雖然還很高昂,但是我可以保證,這樣的戰鬥如果持續三天,恐怕我軍就連接近城牆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知道。”艾修魯法特說道。“所以我會讓士兵們知道,他們後退要比前進需要更多的勇氣。”
“隻要您以後還想要率領這支軍隊,隻要您不希望它就這樣瓦解,您就不能做這種短視的事情。”
“你還是不懂,”艾修魯法特歎了口氣。說起來,甘德雖然有著豐富的戰場經驗,但是直到現在還是一個掠奪者確實是有原因的。他真的不合適當一個混沌信徒——如果他到南方去,至少當一個邊區指揮官是綽綽有餘的。
如果換一個混沌領主,絕對不會把甘德這種人放到混沌軍團的最高層來。哪怕真的放進來了,也絕不會去聽這種對混沌而言無比荒謬的建議。
“這場戰鬥持續不了多久。”艾修魯法特說道。“甘德,你應該明白……這不是真正的戰鬥。”
“真正的戰鬥是……”甘德有些疑惑的看著對方。
“你注意到城牆上的防禦嗎?”艾修魯法特問。表麵上看起來,戰鬥十分激烈,非常符合恐虐信徒的口味。特別是由於城牆上戰鬥的開展,使得很多魔法攻擊不得不停下來以免誤傷友軍。前麵說過,鮮血要塞有某種神秘力量幹涉,使得魔法威力大減。這種幹涉不僅影響到了破壞性的殺傷法術,還影響到那些加持法術。所以攻城一方幾乎沒有什麼有效的增益,就算有,持續時間也大大減少了。
站在一個客觀角度,能夠很容易的觀察到這樣一個事實:盡管攻城方兵力大大超過對方,但是受到各種條件影響(最重要的是城牆),使得實際戰鬥中是敵眾我寡。很多了不起的勇士都在敵人的圍攻之下隕落了。戰鬥的優勢一方是守軍而非攻城方。
“上一次我就注意到了。”艾修魯法特說道。“敵人看上去氣勢十足,但事實上……他們沒有將兵力分為幾股,輪流替換以減少疲勞。”
“大人,我保證,雖然敵人數量不多,但是城牆上並非敵人的全軍。他們還有充足的預備隊!”
“我知道。”艾修魯法特說道。“我想,敵人的打算是讓軍隊能夠盡情的享受殺戮和戰鬥。一直到他們因為疲憊而失去戰鬥力的時候,才會被替換下來。”
甘德點點頭。看樣子就是這樣,因為已經戰鬥了相當長的時間,但是城頭卻絲毫看不到大規模軍隊調度的跡象。此外,這種做法也符合恐虐信徒的脾胃。
“這麼做的話,就會產生一個空隙。”艾修魯法特說道。“疲勞的積累是不可避免的。會有這麼一個時候……士兵的戰鬥力因為疲勞的積累而下降,但是他們自己卻依然陷入嗜血的狂熱而拒絕被替換……”
兵書上對於守城有著明確記載,在充足兵力的情況下,正確的守城策略是在士兵疲憊之前就替換掉,以維持戰鬥力。但是明顯,星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有些事情太想當然了,或許她並未意識到一個事情,那就是再狂熱的鬥誌也無法代替充沛的體力。
讓一個人突然擁有強大的力量,那是可行的,至少絕大部分混沌信徒的提升都是短時間內完成的。但是如果讓一個人突然擁有軍事方麵的才華——假如真的有這種事情,那麼混沌不早就征服全世界——至少也是全人類——了嗎?
“我懂了,現在一切都是消耗戰,關鍵是……時機未到嗎?”
“還早。”艾修魯法特看著城頭上的戰鬥。他的視力遠超凡人,所以能夠看到城頭上敵軍精力充沛,充滿了激昂的鬥誌。這對於恐虐的信徒而言是很常見的。
“我不想拖延太長時間。”艾修魯法特說道。“機會隻有一次,在敵人意識到這一點並予以更正之前……發動決定性的一次攻勢!”
他笑了一下,看著甘德。“我會親自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