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西北有狼。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黃土高坡上的村子,一入夜就黑燈瞎火。狼潛入村子叼走張家的羊、李家的豬。魯迅小說《祝福》中,祥林嫂的兒子阿毛就是吃毛豆的時候被狼叼走,掏空了肚腸。甘肅天水潘集寨就是這樣一個村子。老一輩的人常常用狼叼走孩子的故事嚇唬小孩,村子裏的豬羊也常被狼叼走。有位少年家裏也養了豬,他天天撿菜、拌玉米,倒在豬槽裏給豬喂食。少年覺得比較煩,豬天天都是他的負擔。一天夜裏,豬淒厲的嚎叫驚醒了少年和他的父親。父親提著煤油燈,抓著鐵棒,呼喝著趕到豬圈。聽到喊聲的狼,跑了。跟在父親後麵趕來的少年看到被咬壞一半臉的豬淌著血,倒在地上抽搐。父親舉著煤油燈,湊近看豬死了沒有。被咬壞了臉的豬緊緊地靠著少年,一直哆嗦著。在狹小、酸臭的豬圈裏,少年強烈地感受到,在狼的麵前,人和豬一下子沒了距離,是多麼親近。
群山被黑沉沉的夜籠罩,像獸的脊背,靜默地伏著。呼呼的風隱約送來嗚嗚的狼嚎。父親手裏的煤油燈攏聚起一點暗淡的光,圍著少年和受傷的豬。
百億富翁與豬。
西北有狼。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黃土高坡上的村子,一入夜就黑燈瞎火。狼潛入村子叼走張家的羊、李家的豬。魯迅小說《祝福》中,祥林嫂的兒子阿毛就是吃毛豆的時候被狼叼走,掏空了肚腸。甘肅天水潘集寨就是這樣一個村子。老一輩的人常常用狼叼走孩子的故事嚇唬小孩,村子裏的豬羊也常被狼叼走。有位少年家裏也養了豬,他天天撿菜、拌玉米,倒在豬槽裏給豬喂食。少年覺得比較煩,豬天天都是他的負擔。一天夜裏,豬淒厲的嚎叫驚醒了少年和他的父親。父親提著煤油燈,抓著鐵棒,呼喝著趕到豬圈。聽到喊聲的狼,跑了。跟在父親後麵趕來的少年看到被咬壞一半臉的豬淌著血,倒在地上抽搐。父親舉著煤油燈,湊近看豬死了沒有。被咬壞了臉的豬緊緊地靠著少年,一直哆嗦著。在狹小、酸臭的豬圈裏,少年強烈地感受到,在狼的麵前,人和豬一下子沒了距離,是多麼親近。
群山被黑沉沉的夜籠罩,像獸的脊背,靜默地伏著。呼呼的風隱約送來嗚嗚的狼嚎。父親手裏的煤油燈攏聚起一點暗淡的光,圍著少年和受傷的豬。
當故事裏的少年潘石屹給我講述他這一親身經曆時,他已是SOHO中國的董事長,聞名中國的地產商了。我們交談的地方是他蓋的樓盤——朝外SOHO。樓盤坐落於北京CBD(中央商務區)核心區朝陽門外大街,二手房轉讓價格大約是四萬元一平方米。以SOHO為名,潘石屹、張欣夫婦蓋的類似大廈,在CBD星羅棋布了近十處,均設計前衛,滿足無數中型公司進入豪貴之地的辦公夢想,但有時也因寫字樓的檔次問題引起爭議。
被狼咬壞臉的豬是潘石屹記憶最深刻的童年片段。他說學了《祝福》一課後,剝毛豆的時候常常聯想到祥林嫂的阿毛。“和現在看恐怖片一樣。”如今的百億富翁說,“對城裏人來說,讀過魯迅文章的很多,留下恐懼感的沒幾個。”
朝外SOHO11層的大廳裏,摞著四頭玻璃鋼做的豬,長約2.5米,表麵塗了一層乳白色的漆。還有兩頭豬並排在通往12層的樓梯口。潘石屹騎在一頭支棱著耳朵的豬上,右手叉腰,左手抓著豬耳朵,笑嗬嗬地擺著姿勢,任由攝影師拍攝。
屋下有豬(豕),方為“家”。豬在中國的農耕社會裏,意味著富足、安康。放置在北京最繁華的商業地帶的這六頭豬,能部分體現潘石屹將本土文化和前衛藝術結合的一貫特點。但同時,這位已經微微發福的百億富翁,打造這些藝術品時,是否也略有來自苦難少年時光的心理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