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老皇帝艱難地說出一個字。
龍君修趕緊去後麵的桌子倒了一杯水。
皇帝喝過之後仿佛活了過來，見他一臉的詢問。顧皇後便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
老皇帝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聽到最後因為太過憤怒，甚至把水杯給砸了出去。水杯爆碎的聲音嚇得周圍的宮女太監全都跪了下來，噤若寒蟬。
“父皇先消消氣，現在龍體為重，一切事情還是等您康複了再說。”龍君修適當的時候插話，給周遭的人解圍。
“是啊，皇上，現在什麼都比不上您的身體，再說了靖王為了救您還獻了血。您沒醒過來，王爺都不敢合眼。其他人也是在太宸殿守了兩天兩夜了，不如先讓他們回去歇息一下，有事我們稍後再議如何？”皇後接著龍君修的話勸道。
老皇帝這才注意到顧皇後、龍君修等人都是一臉憔悴，龍君修更是胡須拉雜，不修邊幅，一看就是幾夜沒合眼的。
老皇帝此刻心中被欣慰和內疚給代替了。倒是少了一些憤怒：“你們都下去歇息吧，皇後留
下歇息就成，其他人都出去吧。”
就連老太監也被皇帝下令回去休息。
太宸殿裏就剩下老皇帝跟顧皇後，顧皇後順著老皇帝的意思，和衣躺在老皇帝的身邊。
老皇帝看了看身邊的顧皇後，重重地歎了口氣，有種憤慲跟難過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朕這輩子統共就生了十二個皇子。太子是朕捧在手心長大的，朕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給他所有身為人父的疼愛，可是沒想到最後卻養成這樣的廢物！”
老皇帝越說越生氣，甚至恨鐵不成鋼地落下了眼淚。
“其他幾個兒子沒有太子那些待遇，可是卻是各個足智多謀，豐神俊朗。這是不是老天對朕偏頗的懲罰？”
老皇帝不停地抹眼淚，顧皇後都不知道該表示些什麼。自從顧皇後入宮以來，這十多年她從未見過老皇帝這一麵。
老皇帝跟她向來是相敬如賓，夫妻之間更多的是尊重，從未有過這樣溫情的談話。
老皇帝也不是想要顧皇後回答他，他隻是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罷了。
“睡吧，這陣子辛苦你了！”皇帝平複好心情，便溫聲說道。
顧皇後心中鬆了一口氣，順從地點頭睡了過去。
皇帝才剛剛清醒，情緒又經曆了這麼大的起伏，一時間有些吃不消，跟著顧皇後睡了過去。
龍君修回了靖王府梳洗一番，沒有像老皇帝說的那樣去休息，而是悄悄地出了靖王府，來到雲府。
林月暖正在教畢延之怎麼使用那些醫用器具，因為小東西太多了，畢延之拿著一個本子在一旁做記錄，生怕漏了一絲半點。兩人聽聞龍君修來了才停止上課。
“義兄。”林月暖給龍君修行了半禮。
“怎麼這個點來了？皇上醒了？”畢延之對於龍君修打擾他學習的事情有些不高興，說話也很是隨意，畢竟龍君修是他的外孫子，畢延之從沒有把他當成王爺看待。
龍君修摸摸自己的鼻子，他就知道畢延之會不高興，也不在意，向畢延之問安之後便說道：“父皇今早已經醒過來，母後正陪著，我們就各自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