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2 / 3)

的人,他認為,在厄運還沒有變成現實之前就過於難過並不是明智的行為。離考試還有幾個星期呢,現在可沒什麼麻煩。事實證明,何麥是過於樂觀了,因為很快便有人帶話稱皮埃爾教授要見他。安棋看著何麥的眼神立刻變成了告別式。皮埃爾教授並不像何麥想象的那樣雷霆震怒,恰恰相反,他簡直熱情得過分,甚至激動得連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唞。皮埃爾百般殷勤地對何麥問長問短,並且還給了他一個在五十秒鍾內換了三個姿勢的讓人透不氣來的擁抱。何麥驚恐萬狀地麵對這一切,簡直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就是你了。就是你了。”皮埃爾麵容絆紅地念叨著,他的眼睛一直水汪汪地凝視著何麥的臉。“我,我怎麼啦?”何麥小聲地問。 “你就是我要找的人。”皮埃爾激動地搓著手,“隻有你真正理解我的學說。沒想到你那麼快就領會了虛證主義的精華所在。” “讓我想想。”何麥撫著額頭,他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你是說,我答對了老師的提問?”皮埃爾一口打斷他,“別這麼叫我,以後你不再是我的學生了,我們將是合作者的關係。關於這點,你不會有意見吧?” 何麥輕輕籲出口氣,皮埃爾教授深情款款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著他。“你是說,今後我再也用不著回答那些很……精妙……的問題了,是這個意思吧?” “當然用不著了,而且你也不必參加考試。”皮埃爾語氣肯定地說,“你的水平夠高了,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的這門選修課打滿學分。” 何麥立馬鄭重地點點頭,說:‘能與您合作是我的榮幸。不過,我還想向您介紹一位對虛證主義頗有見地的資深學者,她叫安琪。我們經常在一起研究相關的理論,我以我的專業眼光認定她在虛證主義領域具有極高的造詣。” 皮埃爾聽到這番話時的表情完全可以用來診釋什麼叫作“幸福”―都說知音難覓,想不到一天之內他竟然能夠兩遇知音。“好,好。”皮埃爾連聲道,眼睛眯成了一道縫。 …… “就這些?”安琪睜著大眼睛問道,差點嗆得背過氣去。她覺得何麥一定是瘋了,“你告訴皮埃爾說我是什麼什麼虛證主義專家?你真、真是這麼說的?” 何麥點點頭,低頭吸了口咖啡。學校餐廳裏人來人往,不過這個角落倒是很清靜。“這下子我們倆不用考試就能過關,這有什麼不好?” “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見鬼的虛證主義!”安琪叫道,“老實說,我平時聽課就像是在唐人街聽中國神甫作彌撒―你居然說我是什麼專家,也太沒譜了吧?到時候兩句話就穿幫了。” 何麥一臉壞笑,“你不要怕,老家夥沒那麼精,你看我就三言兩語就蒙混過關了嘛。我已經總結出來了,他那套理論的主要意思就是證明世界上的每件事情都是一種假設。老實說,這聽起來複雜做起來一點都不難。想想看,證明一件事情是假的總比證明它是真的要容易吧?那天課堂上我憋急了扯點數學什麼的不也蒙過去了?還有,在唐人街不是什麼中國神甫作彌撒,是和尚作道場。” 安琪稍微鎮定了些,“雖然我很想拿學分,但我還是很怕,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何麥壓低聲音說:“根據我的分析,老家夥搞的這套理論完全是站不住腳的,所以才弄得大家怨聲載道。我看他撐不了多久的。不過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我們隻想多拿學分,犯不著同他硬碰硬,這就叫‘曲線救國’呀。等到以後他撐不住了,我們還可以大義滅親,從敵人內部予以打擊。這也算臥薪嚐膽的現代版本。‘ 臥薪嚐膽’,還記得吧?就是我以前給你講過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