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還是你隔著樹脂板看”
“讓我自己看吧!”
杉浦在丙烯樹脂板的那一邊把信紙朝他打開。
南鄉探出身體,讀起純一用圓珠筆寫的信。
“南鄉,你身體好嗎我已平安地出院了。明天我就要到父親的工廠去幫忙,哪怕能幫
上一點忙也好。
這次的事情,我十分感謝南鄉。如果不是你邀請我去調查,我聽中森說,我會相當危
險。南鄉不僅救了樹原亮的命,也救了我的命。
本來出院後我應該立刻就去見你。但是現在我卻不能見到你。對於南鄉君我一直隱瞞
了那件事,我感到很對不起你。
南鄉大概考慮到我的改過自新,邀請我參加這項工作吧。但是我實際上完全沒有一點
對不起被害人佐村恭介的心情。我必須把我做的事的真相告訴你。我殺死那個人是十年前
離家出走的那個地方的人,這並不是偶然的巧合。我和佐村恭介在我17歲時就在中湊郡相
識了。
南鄉大概知道,在中湊郡我被輔導時是和同學木下友裏一起。她是我高中一年級時開
始交往的女孩子。我與她商量好,高二的暑假去勝浦旅遊。當然是不告訴父母的旅行。
本來預定在外麵呆三個晚上四個白天,我認為那時我們兩人都比較笨,感覺是那種腳
不著地思想簡單的人,說話、舉止都很浮躁,每天感覺都在夢中,但又拚命追求現實感,
因此常常感到心緒不寧。我希望得到友裏的身體。現在看來,孩子要變成大人,肯定都會
不斷幹些逞強的事。在返回東京的前一天下午,我們去了中湊郡,聽說那裏的海岸比勝浦
人少。我們打算兩人在那裏度過夕陽西下的時刻。下了電車,我們走在磯邊町的街道上,
不一會“佐村製作所”的招牌映人我的眼簾。這是和我家業務一樣的工廠,所以引起了我
的興趣。我一停下腳步,佐村恭介就從裏麵出來了。
佐村恭介向我們打招呼,似乎對來自東京的我們感興趣,並且他還說他可以為我們做
向導,問我們明天來不來。
我和友裏就像中了魔法一樣,成了他這句話的俘虜。我們口頭上沒有說出來,但是心
裏已經決定不回東京了。
問題在於住宿費。令人驚奇的是,佐村恭介說由他出。他和父親兩人生活,父親給他
的零花錢比高中生要多得多。
我和友裏有點猶豫,但是都同意再延長些繼續旅行的時間。當時我有了一種略微鬆了
口氣的感覺,因為和友裏兩人踏足成人世界的日子又推後了。作為高中生在權衡特有的強
烈欲望和正義感之間我已疲勞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友裏相當放鬆,很高興地在中湊郡滯留。我曾想過父親大概正擔心
我,但是這種事好像發生在兩人身上就有了共同犯罪意識,反而加強了我們的情誼。
但是另一方麵,我們也發覺了佐村恭介沾染了流氓習氣。他介紹了幾個朋友給我們,
盡是些我們想謝絕認識的高中生。當我們注意到這點時,夢一般的日子眨眼間就過去了,
暑假也已接近尾聲了。
我們已決定第二天回東京了,我們把想法告訴了佐村恭介,他說要舉行一個告別晚會
。但是我想和友裏兩人單獨度過最後一晚,因此謝絕他的邀請。
可是,佐村恭介聽到我們的拒絕後勃然大怒。掏出刀就撲過來,刺傷了我的左腕,並
和他的一個朋友一起帶走了友裏。
此時我才發現,可以這樣說,從他向我們打招呼的那時起,他的目標就在友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