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越過西班牙邊境。邊境線上有條小溪，溪上有橋。一側是佩著卡賓槍的西班牙士兵，戴著波拿巴漆皮三角帽，短槍背在身後；另一側，是臃腫的法國兵，頭上頂著平頂képi（法國軍帽），蓄著胡子。他們隻查了一個包，就把我們的護照拿進去檢查。邊境線兩側各有一個百貨店和一家小旅館。司機要進檢查站去，填一些關於車輛信息的表格，我們下了車，走到溪邊，想看看有沒有鱒魚。比爾試著和一名衛兵說西班牙語，但不太順當。羅伯特·科恩伸手指著水麵，問裏麵有沒有鱒魚，西班牙衛兵說，有，但不多。
我問他是否釣過魚，他說沒有，他不喜歡釣魚。
這時，一位老人家大步跨過橋來，長發和胡子被烈日烤得發白，衣服像是粗麻袋縫製的。他扛著一根長棍，背後吊著一隻小羊，四蹄攢起，頭朝下。
士兵揮舞佩劍讓他退後。那人一聲不吭，轉身就回到了通往西班牙的白色道路上。
“那老人是怎麼回事？”我問。
“他沒有通行證件。”
我遞給士兵一支煙。他接過去，說了聲謝謝。
“那他要怎麼辦？”我問。
士兵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哦，他會蹚水過河的。”
“走私的人多嗎？”
“噢，”他說，“他們都是直接越境的。”
司機出來了，邊走邊把文件折好，塞進他外套的內袋裏。我們統統上車，車子啟動，開上了通往西班牙的那條白色土路。有好一陣子，鄉野景色和之前都差不多。接著，我們就開始一路向上爬，翻過一個山口，山路曲曲彎彎，到這裏，才真算得上是西班牙了。棕褐色的山脈綿延伸展，有一些鬆樹，遠處，有的山坡上長著成片的山毛櫸。山路沿著山口脊線走了一段才向下。司機不得不按響喇叭，放慢車速，最後幹脆熄了火，免得撞上睡在路中間的兩頭驢子。我們一路下山，離開高山，穿過橡樹林，林子裏有白色牲口在吃草。往下是草原和清澈的溪流，我們過了一條溪，穿過一個沉悶的小村，又開始爬坡。一直向上，再向上，翻過另一個高山山口，沿著它走了一段，道路向右一轉，往山下走去。南麵，一段全新的山脈出現在我們眼前，整個是棕褐色的，烤焦了一般，褶皺出奇怪的形狀。
開了好一陣，我們才出了這片山區。現在，路兩旁都是樹木和成熟的莊稼地，還有一條溪流。路麵非常白，筆直向前延伸，隨後稍稍抬升一點兒。一座小山緊靠在道路左側，山上有座古堡，四周簇擁著別的建築，漫山遍野的麥子一直長到牆邊，隨風搖擺。我坐在前排副座上，回頭一看，羅伯特·科恩睡著了，比爾在看風景，正點著頭。之後，我們穿過一片寬廣的平原。右手邊，一條大河在陽光下閃著波光，兩岸樹木成行。遠遠的前方，已經能望見潘普洛納高原，從平原上升起，還有城牆、壯觀的棕色大教堂和其他教堂連成的天際線，高高低低。高原背後是群山，在那裏，無論往什麼方向看去，都隻能看到另一些山。眼前，道路白花花地向前伸出，穿過平原，通向潘普洛納。
我們越過西班牙邊境。邊境線上有條小溪，溪上有橋。一側是佩著卡賓槍的西班牙士兵，戴著波拿巴漆皮三角帽，短槍背在身後；另一側，是臃腫的法國兵，頭上頂著平頂képi（法國軍帽），蓄著胡子。他們隻查了一個包，就把我們的護照拿進去檢查。邊境線兩側各有一個百貨店和一家小旅館。司機要進檢查站去，填一些關於車輛信息的表格，我們下了車，走到溪邊，想看看有沒有鱒魚。比爾試著和一名衛兵說西班牙語，但不太順當。羅伯特·科恩伸手指著水麵，問裏麵有沒有鱒魚，西班牙衛兵說，有，但不多。
我問他是否釣過魚，他說沒有，他不喜歡釣魚。
這時，一位老人家大步跨過橋來，長發和胡子被烈日烤得發白，衣服像是粗麻袋縫製的。他扛著一根長棍，背後吊著一隻小羊，四蹄攢起，頭朝下。
士兵揮舞佩劍讓他退後。那人一聲不吭，轉身就回到了通往西班牙的白色道路上。
“那老人是怎麼回事？”我問。
“他沒有通行證件。”
我遞給士兵一支煙。他接過去，說了聲謝謝。
“那他要怎麼辦？”我問。
士兵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哦，他會蹚水過河的。”
“走私的人多嗎？”
“噢，”他說，“他們都是直接越境的。”
司機出來了，邊走邊把文件折好，塞進他外套的內袋裏。我們統統上車，車子啟動，開上了通往西班牙的那條白色土路。有好一陣子，鄉野景色和之前都差不多。接著，我們就開始一路向上爬，翻過一個山口，山路曲曲彎彎，到這裏，才真算得上是西班牙了。棕褐色的山脈綿延伸展，有一些鬆樹，遠處，有的山坡上長著成片的山毛櫸。山路沿著山口脊線走了一段才向下。司機不得不按響喇叭，放慢車速，最後幹脆熄了火，免得撞上睡在路中間的兩頭驢子。我們一路下山，離開高山，穿過橡樹林，林子裏有白色牲口在吃草。往下是草原和清澈的溪流，我們過了一條溪，穿過一個沉悶的小村，又開始爬坡。一直向上，再向上，翻過另一個高山山口，沿著它走了一段，道路向右一轉，往山下走去。南麵，一段全新的山脈出現在我們眼前，整個是棕褐色的，烤焦了一般，褶皺出奇怪的形狀。
開了好一陣，我們才出了這片山區。現在，路兩旁都是樹木和成熟的莊稼地，還有一條溪流。路麵非常白，筆直向前延伸，隨後稍稍抬升一點兒。一座小山緊靠在道路左側，山上有座古堡，四周簇擁著別的建築，漫山遍野的麥子一直長到牆邊，隨風搖擺。我坐在前排副座上，回頭一看，羅伯特·科恩睡著了，比爾在看風景，正點著頭。之後，我們穿過一片寬廣的平原。右手邊，一條大河在陽光下閃著波光，兩岸樹木成行。遠遠的前方，已經能望見潘普洛納高原，從平原上升起，還有城牆、壯觀的棕色大教堂和其他教堂連成的天際線，高高低低。高原背後是群山，在那裏，無論往什麼方向看去，都隻能看到另一些山。眼前，道路白花花地向前伸出，穿過平原，通向潘普洛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