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笑,竟然往回走了,床頭櫃上有著小小的便簽紙和筆,柳真雅坐在他旁邊寫下一行字,把紙遞到他手上的同時,傾過身在他臉頰印上一吻,“親愛的,再見。”
全誌龍看著倩影真的消失在自己眼前,又低頭看了看紙條,幸福街53號。
還是沒告知名字。
全誌龍笑了笑,隨手把紙條往床上一扔,這時候的他根本不會想,自己真的會跟對方再次有聯係,還是他主動的。不過這件事,大概在那張本來應該被他遺落在了酒店房間,結果卻發現藏在他的皮夾被帶了回去的紙條出現時,就已經成為定局了。
或許是那晚的經曆太過美好,全誌龍人生中最瘋狂的時候,也沒有嚐過這麼美妙的滋味,那種心跳的頻率,瘋狂過後的饜足和越來越多的念念不忘,交織在一起便成了剪不斷理還亂,隻可惜他心底深處隱隱的糾結,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更別提其他人了。
ONS之後的第一天,全誌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丟掉那個不知名女生留下的紙條,哂笑過後又把紙條放回皮夾,就當做是一次瘋狂後的紀念;ONS之後的第二天,全誌龍翻皮夾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紙條,忽然覺得有點懷念;第三天懷念更多了,這讓全誌龍有點想把紙條扔掉,但還是沒有付諸行動;第四天,有人不小心看到他皮夾裏的紙條,全誌龍很不高興的收起了皮夾;第五天,全誌龍終於下定決心把紙條扔掉了,表示跟那一夜徹底告別的決心;第六天,無意中想起的時候,他才發現,即便扔掉了紙條,那幾個字也還清晰地印在腦海中;第七天,他終於在下意識間,到了那個在心裏轉過無數遍的地址,幸福街53號。
彼此已經做過親密的事情,交頸,擁眠,但卻連對方的名字都不清楚,這樣的相處模式應該會比較尷尬,就像柳真雅沒想到這個男人真的會出現一樣,全誌龍也萬萬沒想到,褪去了濃豔的妝容,那天晚上長著一雙會勾魂的眼睛的姑娘,居然是這麼的溫柔似水,她就舒服而慵懶的窩在沙發裏,懷裏抱著隻純白色的貓兒,微微抬頭,衝他露出了一個笑容,輕言細語的道:“你來了。”
就像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寒暄一樣,連聲音都這麼溫柔動聽,放佛坐著竹筏在青山碧水間蕩漾,又像是撐著紙傘迤邐步行在街邊小巷,到了一個完全安寧的環境,身體的毛孔都爭先恐後的舒展開來,全誌龍忽然有種到家了的感覺。如果他知道此時的柳真雅並沒有認出他來,她基本上就每個顧客都喜歡用這樣的方式打招呼時,他對她的溫情如水,應該會有更深一層的感觸,不是所有的溫柔都有如此巨大的魅力。
全誌龍朝服務員點了下頭,步子不緊不慢的往柳真雅的方向走去,服務員也習慣了這樣的場景,輕笑一聲,便回了自己的崗位,並沒有跟上前去詢問顧客要點什麼,他們社長心情好的時候,她那一桌的客人都是她自己負責的,他們社長比較隨心所欲,不喜歡規則,給自己看得順眼聊得投入的客人,安排的茶水點心,無一不精致典雅,令人食指大動,曾有幾次顧客回頭來尋,點餐的時候發現菜單上根本沒有那些,那是因為他們社長親手做的美食,也向來隨心所欲,找不到規律,同一種東西,讓她自己再做一遍,很多時候她都做不到一模一樣,當然他們社長要的就是這個製造美好的過程,她並不喜歡重複做同一件事,至今為止也沒有幾個人能要求她做她不喜歡的事。
這樣想想,他們社長活得也真夠恣意——這是褒義詞,絕對是,必須是。
全誌龍幾步間來到柳真雅對麵,坐下,柳真雅已經收起了書本,擺開茶杯,如行雲流水般的替他斟茶,嫋嫋青煙隨之傾瀉下來,隻是斟的是色澤亮麗的花茶,把茶杯推到全誌龍對麵,柳真雅一邊說一邊抬頭:“一般都是客隨主便,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不過偶爾嚐嚐花茶,也別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