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接著說道:“便是今天離開紫金山的,山上依舊歡迎各路武道豪傑再度上山,我父親往上幾輩的恩怨,今日算徹底結束了。若是其餘子弟鬧事挑釁,東漁會承諾一二,但不可三。到時候若是還不肯善罷甘休,就別怪東漁不念舊情,心狠手辣了。”
陳東漁說的雲淡風輕,黃太歲卻心安不少。他生怕這個女子被壓了多年,一朝得誌便猖狂,在紫金山大開殺戒,到時候這動手的是誰?還不是他和何幸兩人?
而且如此一來,他便徹底失去了超然地位,被她綁在戰船上。
這本是禦下手段,道理是說得通,可黃太歲卻要看輕陳東漁幾分,執掌百年武道世家,本就是一件耗費精力的事情,隻會一味殺戮,實在是下乘,不值得黃太歲效忠。
最讓他頭痛的是陳東漁本事武道修為幾乎等於沒有,陳大先生一走,當下鎮壓異端倒是酣暢淋漓,可以後反彈也許他和何幸都得心力交瘁,估計壓都壓製不了。
走到挖空半個山峰做的府邸麵前,陳仲謀站在屋簷下望著上麵“得天獨厚”的牌匾,回頭望向廣場。
陳東漁站在附近,斜著腦袋,捋順幾縷貼在臉頰上的青絲,默默不語。
心中卻掀起無限波浪。
之前或許是因為自身處境沒有去考慮,現在想來,頓時感覺心中顫抖不已。
什麼時候,眼前這個紈絝已經成長為令人膽寒的地步?當年那個在家族上口出狂言的少年,已經完成了他當日的誓言。
‘陳獻龍老狗,有生之年,吾必殺汝之!’
當初有多少人哄堂大笑?
現在有多少人低眉順眼?
陳東漁不知道,她隻覺得空氣有些寒冷,讓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風雨漸漸停歇。
府邸之中走出一個眉清目秀的侍從少年,見到眾人也不驚訝,對陳東漁畢恭畢敬道:“三先生昨日交付四份書信,說今日雨停了,便交給陳大先生、小姐還有兩位大客卿。”
陳東漁微微驚訝,黃太歲和何幸神情格外凝重。
出手之前,大家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都準備了一套應對方案,現在更是不意外了。兩大客卿和陳東漁從侍從手上取了信件,黃太歲和何幸立刻告辭返回客卿雅舍。
黃太歲拿出信件反複查看數遍,最後輕輕丟入身邊的紫檀香爐,笑了笑,呐呐道:“玄禮兄無愧我黃太歲啊!”
用的是紫金山的桃花盞紙,才不過寥寥十餘個字,一如陳玄禮極簡文章般微言深義:
“請太歲兄留紫金山十年,可入天象,窺長生。”
黃太歲先生微笑,接著放聲大笑。
陳玄禮啊!陳玄禮!
你這要我為紫金山後裔再賣命十年?既然你說可以幫我入天象境界,別說十年,二十年我也等得起!
黃太歲笑後決定在紫金山在留十年,相信以陳玄禮算無遺策,就算他十年將紫金山的武道典籍全部學會未必能入天象,他篤定等到時機成熟會有下一封信件出現,為自己解惑。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便是今天離開紫金山的,山上依舊歡迎各路武道豪傑再度上山,我父親往上幾輩的恩怨,今日算徹底結束了。若是其餘子弟鬧事挑釁,東漁會承諾一二,但不可三。到時候若是還不肯善罷甘休,就別怪東漁不念舊情,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