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勸道:“公子萬不能回京。此次回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薛果了然,他若回去,必是自投羅網,有去無回。顧然小心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雙手捧給薛果:“小的原本不想拿出的,也是希望公子一世平安,做個平常人也便罷了。若是此次戰爭勝利,能讓公子加官進爵,在京城有一席立足之地,自然是更好。但如今情勢危急,我必須要將此物交給公子了。這是薛將軍生前托付給我的東西,如今物歸原主。”顧然跪地含淚說道。
十萬薛家軍有的混跡於市井之中,有的藏身於行伍之間,令牌一出,便是迅速的聚攏來,西北大營人氣湧動。
薛果雷厲風行,欲要揪出軍中的奸細。桂瀾卻主動跪到了他麵前。薛果見麵前跪的如同泥塑一般的男人,問道:“你是奸細?我不信。你有多想在齊王麵前討好,我可是親眼見識過得。”
“齊王不仁,隻是想利用我而已,根本給不了我想要的。”
“你不是奸細,奸細是你的妾室!”薛果雙目圓睜,狠狠的踹了桂瀾一腳,吩咐拿楊鷺來。這一腳踹得不輕,桂瀾摸著胸口,慢慢爬起來,聲音已經帶著幾分嘶啞,仍是道:“不關她的事。你即刻斬了我,放了她吧。”
“我不錯判人,也不放過罪人。你不用多說了。”薛果徑直坐上首座。
不多時,便有士兵押了楊鷺來。楊鷺行動仍然柔弱,雙目含情,見桂瀾倒在地上,隻是瞥了一眼,便向薛果回話道:“不知校尉大人,哦,不,是將軍大人召民女前來何事?”
薛果忽然暴怒,一把取下掛在壁上的寶劍,劍鋒直指楊鷺,“賤人,還不說實話麼?你害了梁將軍和幾千士兵的性命,殺了你倒是太便宜你了。我要你受絞肉之刑,否則難慰英靈。”
楊鷺睜大眼睛,淚光盈盈望著薛果,“薛將軍怎的能如此誤會小女子?小女手無縛雞之力,自來了此地便一直待在軍營,怎麼會做出與匈奴勾結之事?恐怕是有人進了讒言,汙蔑於我。”說完更是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桂瀾。
薛果卻忽然笑了,扔下手中的劍,向著桂瀾說道:“你覺得值得嗎?”
桂瀾望著楊鷺不語,半晌才吐出了一個字,“值。”
薛果搖搖頭,喚來帳外的士兵,讓他們拖楊鷺下去,道:“先充為軍妓,兩天後處死。”
楊鷺不敢置信的看著薛果,又狠厲的看向桂瀾,罵道:“是你,對不對?你在薛將軍麵前陷害我,你不得好死。“說著,又變了聲調,哭嚷著向薛果求情,”將軍,你一定要還我公道。是這個人,是這個人汙蔑我。真正的奸細是他,是他啊。”
薛果不為所動,楊鷺被迅速的拖了下去。
薛果走了幾步,再回身時,卻看到桂瀾哭了。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喝酒嗎?”薛果問。
桂瀾不答,薛果便塞了一壺酒給他,兩人暢快對飲起來。
“我從小就喜歡她。為了她什麼都願意做。”桂瀾說。
薛果隻覺得他又可憐又可笑,卻又說不出安慰的話來,隻好舉起了手中的酒壺道:“喝。”
桂瀾喝了一大口,又說:“我在家中不受寵,她嫌我沒出息,不願意嫁給我,執意要嫁給二弟。我二弟卻不喜歡她。我設計強占了她,但家裏人卻要逼我娶王家小姐。我沒用,終於還是娶了。所以,她恨我,她說我毀了她的一生,讓她淪落成一個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