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隻過了一個月,地紀委召他到地區桃園賓館談話。先找他的是紀委一把手吳書記。吳書記說,有群眾反映你有生活作風問題,組織上找你來,是想讓你協助組織把事情弄清楚。
關隱達一聽氣懵了。他盡量克製自己,但話語中還是帶了情緒。作風問題?組織上就憑一封檢舉信,或者一個檢舉電話,就把一位縣長找來談話,我看隻怕有欠慎重吧。
吳書記並不生氣,隻是很沉著地壓壓手,說,你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我剛才說了,隻是請你配合組織搞清情況。這是對你負責啊。你先考慮考慮,把你想到的寫出來。=思=兔=在=線=閱=讀=
吳書記說完就客客氣氣同他握了手走了。關隱達一個人站在房間中央,半天不知怎麼回事。寫什麼?這就是要我寫反省了?我一不嫖妓宿娟,二不養小蜜,反省什麼?隻怕是有人硬要整倒他了。現在整人,先看你有沒有經濟問題,再就在女人身上打主意。又想紀委是不會隨便找一位縣長談話的,一定要事先報告地委主要領導。這麼說來書記他們是知道這事了。他便扯過電話,想找一下宋書記。卻發現電話早切斷了。
要隔離我了?你隔離吧,老子正好累了,睡覺!他便舒舒服服洗了一個熱水澡,躺到床上去了。
第二天,來的是紀委楊副書記,還隨了一位科長。楊副書記是個嚴酷的人,臉上一般不帶笑,下麵有人背後叫他楊屠夫。
楊副書記同關隱達握一下手,臉上的皮往兩邊拉了一下,就算是笑了。怎麼?寫得怎麼樣了?
關隱達說,一個字沒寫。
楊副書記臉色一下就青了,說,你一個字都……老關,你這個態度就不對哩。
你們要我寫什麼呢?這又不是命題作文,隻要你們出個題目我就可以寫。我什麼事都沒有,寫什麼呢?
楊副書記臉上的皮輕輕地跳了一下。關隱達把這個細微動作理解為冷笑。果然,楊副書記接下來的語氣同這樣表情就很相匹配了。是嗎?你還是要組織上給你提個醒是不是?我問你,你在北京有要好的女朋友?
原來如此!
關隱達氣得站了起來,把煙蒂憤然摔在地上,任它燒著地毯也不去管。楊副書記看看他,又看看煙蒂,僵了好一會兒,過去踩滅了它。像是有撿起來放進煙灰缸的意思,卻又忍住了,固守著紀委副書記的尊嚴。關隱達在房間來回走動。他要平息一下自己,要不然他會罵娘的。自己印象中,他從高中以後就再也沒同人罵過娘。當了快二十年的幹部,現在卻想罵娘了!畢竟是跟領導當秘書出身的,關隱達在如此氣惱的時候,竟然想到這位科長太不活泛,不知撿起那個煙蒂。
心情平靜一些了,關隱達就坐在了沙發上,慢慢悠悠地點上煙,說,我在北京有個女同學,叫肖荃。還不是你說的一般要好,我們關係很不錯,一直相互關心。但我們有十年沒見麵了。就這些。你們還掌握更多的情況嗎?
楊副書記臉上的皮又跳了一下,說,如果就是這些情況,我們就不會找你來了。據群眾反映,你倆的關係,不是一般同學關係,也不是一般朋友關係。我寄愁心與明月,隨君直到夜郎西。這是一般朋友之間的感情嗎?
天哪!關隱達感到眼睛都發黑了。他馬上想到了縣委辦主任陳興業。真是識人識麵難識心!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