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可以再來一次,你希望自己做什麼?
答案是:你異想天開了。
生命隻有一次,如果碌碌無為,還不如死掉算了。”
——摘自死者隨身筆記。
···
安順師範大學。
清晨,刺耳的jing笛聲嘯破了校園的寧靜。夏凡靜靜地躺在地上,渾身濕透、胸口毫無起伏。肅然的jing戒線沿著卿卿湖畔拉起來,一群大蓋帽正在拍照、取證、記錄,忙的不亦樂乎。
是的,他死了,年僅二十一歲。
方督察勘察完現場,從死者的口袋裏翻出了一個半舊的小本子,上麵這這麼說的:
姓名,夏凡。
年齡,21歲。
專業,新聞學···
再然後就是他的臨終遺言。
方督察命法醫查看完遺體,沉重道:“現場毫無他殺的痕跡,按照這個小本子上所說,這孩子是跳湖自盡!”
“跳湖自盡!”圍觀的人群炸開了鍋,數千餘同學們紛紛衣衫不整從宿舍中奔出來,焦急問道:“誰,誰,自殺的是誰?”
然而這一切都和夏凡沒關係,他死了。
有道是:“青青子衿願不償,卿卿薄命少年郎。”此事在安順市掀起了軒然大波,畢竟這種事情影響不小,連市長班子都全體出動。
方督察臨時接到上麵的通知,吩咐道:“把遺體放回原位,等下市長一行要來監督命案調查工作。”幾個jing員一邊照吩咐做事,一邊嘟囔道:“什麼監督,不過是做做樣子、佯裝親民罷了!”
不一會兒十五輛奔馳車徑直開過來,後麵跟著電視台的新聞車。方督察心情沉重,罵道:“這幫沒人xing的,居然拿一個年輕的生命做文章。”
然而這些卻不是他能左右的。
接下來順理成章,一個絕好的新聞產生了。夏凡考入新聞係,而生來頭一遭成為新聞人物,卻不是以一個傳媒人的身份。
市長在發表者冗長的講話,記者扛著攝像機、單反,拍個不停。
此時一聲哂笑響起,夏凡嚇了一跳,心裏喝道:“誰!”
然而放眼看去,方督察正在跟上級交代調查結果,jing員們各自忙碌。至於同學們,更是被jing戒線攔在幾十米之外,如何在他耳邊談笑。
“我不是碰見鬼了吧!”夏凡驚出一頭冷汗,連忙用手去擦拭。
然而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居然動不了!
此刻一陣錐心之痛襲來,他恍然道:“我不是自殺了嗎,怎麼還有反應?”
···
時間回到兩個小時之前,剛剛五點鍾,夏凡輕輕合上筆記本電腦、一夜未眠。
之前打開自己的郵箱,電郵終於來了,依舊是拒簽。他無奈笑笑,輕聲道:“這是第十二次了吧。”
宿舍早就搬空了,兄弟們考研的考研、實習的實習,隻有自己守著電腦,敲字、敲字,ri複一ri堅守著自己的文學夢想。
而今天,他的小說再次被公司拒簽了。
夏凡是個樂觀的人,他並未氣餒。
俗話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不是麼?
洗臉、涮牙、正裝,夏凡穿戴一新,摸摸兄弟們空空如也的床鋪,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從前的那些歡歌笑語、“夜夜笙歌”。
孤單,沒有什麼比這兩個字更適合形容他的心情。人總會長大,總會追逐夢想。而追逐夢想的道路,注定是孤單的。五點鍾漆黑、清冷、空蕩的宿舍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打開燈,滿意照了照鏡子,裏麵的笑容依稀帥氣陽光,如果除去其中夾雜的憔悴。他在隨身的小本子上工工整整寫下這行字,舒了一口氣,笑道:“好啦,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