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一年後,我感覺深圳的化妝品市場不好做,心想,與其在這裏過著不痛不癢的日子,不如去外麵打開市場,便決定豁出去了,去外地發展業務。之所以有這個勇氣,跟他的工作穩定也有關係。我的性格算比較倔強,但一個小女子,如果沒有一條退路,可能當時也不敢這麼出去拚命。家就是我的退路,老公就是我的退路。
從1997年9月開始,我從惠州、汕頭一直北上,經過漳州、廈門、溫州、南京和蘇州,出乎意料地做成了50多萬元的業務。當然,這其中的酸甜苦辣要說出來,幾天幾夜都說不完。有點像唐僧去取經的感覺,一路的妖魔鬼怪和好人好事都碰到不少。
舉個例子,有一天,我傍晚從惠州乘大巴去汕頭,說好了車票30元,但到汕頭郊區時,司機故意轉到一處偏僻小路,把車停下來,說每人要再交50元,否則都要被趕出車門。車外一片漆黑,乘客誰也不知道這是在哪裏,更害怕的是,出了車門,十分不安全。
這是明顯的敲詐行為,但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說一聲,包括很多人高馬大的男人,也都乖得像個犯人。那時,有手機的人很少,車好像沒有人有手機,所以也沒有人報警。
司機夥同兩名男子一起收錢,沒錢的就要被搜身,有什麼值錢的物品都被搶走。有一個打工的小夥子不願意把手表脫給他們,手臂上竟被刮了一刀,有10多厘米長的刀口,鮮血直冒,看得其他人毛骨悚然。
我拿出了100元給他們,本以為可以花錢消災了,但他們可能認為我有錢,竟叫我打開包讓他們看。我哪敢不打開呢?我的包裏還有1000多元現金和一條金項鏈,也全部被他們拿走了。
這件事後,每當我乘坐長途大巴,都有一種恐懼感。而出差是我回避不了的工作,這樣,我那時雖然在掙錢,實際上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中。在外地最希望的是回家,家再小再窮再單調,也是最溫馨的港灣。
業務做出了點經驗後,就不是你去找錢了,而是錢來找你,經常有人主動聯係,或者很容易得到機會。之後,我一發不可收拾,開始往西南、西北各城市進軍,到了1998年1月初,我徹底回深圳時,又發展了120多萬元的訂單。
婚姻寂寞,也要進行到底
1998年9月,我自己在羅湖開了一家高檔服裝店,代理銷售香港名牌服裝。但化妝品的業務我還繼續做,兩邊兼顧。這段時間,我主要開拓珠江三角洲一帶的化妝品業務,服裝店由我妹妹幫忙管理。
1999年11月,我又在福田區開了一家分店。兩家店的生意都很好。我終於在2000年春節過後辭掉公司的工作,專門管理兩家服裝店。
這兩年多來,老公的事業不僅沒有進展,還因為公司經營不佳,大量裁員,差點被裁出門。沒有被裁的人也大幅度降薪,他的月薪從原來的2500元被降到1800元。這個月薪一直保持到今天。
我兩家服裝店一年的純利潤是45萬左右,他每年的收入還不夠我的零頭。我曾多次勸他出來開一家分店,他總是舍不得丟掉這個好不容易才保住的飯碗。
他非常安於現狀。我讓他去進修英文,他沒有興趣;我出錢讓他去留學,他更是冷笑:這麼大了還去留學,讀完博士都做爺爺了。
他也有些自卑。因為我的收入高,我的見識廣,在日常生活中,他變得有點懦弱和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