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去、不看,那人就還在那裏,盡管對他季漢臣不理不睬,可至少他還可以跟自己說,那個人還在他的生活的這個城市裏,同一片天空下,呼吸同樣的空氣。
季漢臣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一個人買菜、做飯、睡覺,偶爾去季錦城家裏蹭蹭飯,靜靜地陪著經曆安沐雨和季錦城兩個人從冷戰到沐雨去西藏、季錦城追去西藏的過程,再看到他們兩個人重新走到一起,然後在晴空晚風裏執手相看,帶著笑步入暮色裏。
目送著眼前的季錦城和安沐雨兩個人漸漸消失在麵前,轉身,季漢臣抱著臂,邁著屬於自己的腳步往回走。
多羨慕嗬......
回家的途中,停下來,轉身看見的就是已經關門的超市。不用思考,停下來的地方一定就是超市的那扇大玻璃前麵,已經在心裏演練了那麼多遍,哪裏會錯呢?
季漢臣停在那裏,腳步不聽使喚地往前走,在這已經行人寥寥的夜晚,他終於敢靠近那裏,然後將整個身子都趴在超市的窗戶上,黏膩的汗水糊了窗戶,和玻璃緊貼的肌膚已經漸漸變白......
季漢臣用兩隻手在眼前護出一塊小小的天地,遮著手掌外的光線,一雙眼睛透過玻璃在黑暗的超市裏來回巡視。
沒有。
什麼也沒有。
季漢臣失落地收回了手,卻遲遲移不開自己的眼光。
他承認,他已然陷入想念太久了......
等到七月的燥熱侵入大地、這座城市以火熱熱的風昭示著夏季的威力的時候,季漢臣成了季錦城家裏的常客,因為他家的空調壞了!找了物業卻遲遲不給修,季漢臣索性不理,搬著不多的衣物住進了季錦城家的客房。
“喂!漢臣,你每天在這住不怕你家裏值錢東西被人偷了?”季錦城一邊享受著沐雨做的早餐一邊死命盯著季漢臣。都是因為這人,害得早上在廚房沐雨連個早安吻也不給自己!
季漢臣淡定地拿起一個雞蛋,另一隻手伸著從褲子口袋裏拿出錢包,“不怕!”轉而放好錢包,兩隻手並用地剝蛋殼,“值錢東西我隨身帶著呢!”說著狡黠地看向季錦城,嘴裏叫著,“大嫂,還有牛奶嗎?”
安沐雨已經被季漢臣一口一聲的“大嫂”叫習慣了,笑著從廚房洗了手出來,“冰箱裏呢,我拿給你。”說著轉身去冰箱那,拿了牛奶遞給了季漢臣。
“謝謝嫂子!”季漢臣嘚瑟地喝了口牛奶,看著季錦城有火不能發的樣子,心裏樂的跟個什麼似的。
季錦城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季漢臣一腳。
季漢臣住在這裏,雖說都是男人,但多少有些不方便,尤其是三個都是彎的,特別是其中兩個還是一對兒,尤其、特別是一對兒中的另一個賊心不死的還隨時準備跟戀人偷個香接個吻什麼的。
季漢臣扶額,看著客廳沙發上已經漸漸吻得忘了形的兩個人無語。季錦城也就算了,安沐雨也這樣,季漢臣真心覺得自己單身的日子不好過了。默默退出門來,小心地關上了門,站在門外,故作釋然地輕輕歎了一口氣。轉身,沉默地順著樓梯下樓。
整整幾十步的樓梯,不長也不短,昏暗的樓梯道裏,因為鮮少人光顧而透著潮濕的空氣,季漢臣卻顯得自在的很。閉著眼睛,扶著樓梯把手邁著步子,感受偶爾懸空的忐忑感,季漢臣在這寂靜的樓道裏輕輕地笑了。
一個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哭也好,笑也好,隻有自己知道。
“啊!”季漢臣一步踩空,心驚地叫了起來。預想中跌倒的疼痛並沒有來臨,隨之而來的卻是手臂上有力的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