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閨女回娘家來講述了那一場驚心動魄的屠殺場景之後,方鑫便知道這婦人是不能真正地招惹的。
對於他的識相,武淑媛難看的臉色多少緩和了一些,隻是話語卻前所未有的犀利。
“小丫隻是一個孩子,老祖宗讓她鸚鵡學舌而已,能懂什麼?還是方親家對我顏家老祖宗的訓下有意見?沒有?那麼還請慎言!要是不願聽,那幹脆去客房休息得了,省得待會又說出什麼你不愛聽的話,要在我顏家村喊打喊殺,成何體統?!”
對於她的不留情麵,方鑫氣得火冒三丈,卻礙於她的身手與氣勢而不得不咬著牙生受了,氣呼呼地回了座位,忍得青筋直爆。
方王氏是頭一回見到向來微笑待人的武淑媛發出這股駭人氣勢,因此不免心頭惴惴,就連慣常的笑臉迎人也難以維持,隻是掙紮著期期艾艾地強調。
“那個,昭明他大伯娘,我們沒有惡意,他就是個直脾氣,完全沒有惡意。隻是我們閨女正在害喜卻被趕回了娘家,如今又說要無緣無故地休了她,強勝他爹這不是著急了嘛……”
顏盛國哼了一聲,冷冷地投來一瞥,方王氏便沒法再說下去了。
倒是顏昭明欣喜若狂,一直追著妻子結結巴巴地詢問是否真的有了身孕。
方柔娘依然慘白著一張臉,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點頭表示確診無疑,任由他的大手覆蓋到自己依舊平坦的肚子上。
顏柳氏也激動萬分,以至於抱著女兒的雙手都顫抖起來,想來是十分歡喜的。
因為武淑媛的突然發威,顏舜華真的被嚇了一跳。尤其是在看見那塊切口鋒利平整的桌角之時,更是雙眼呆滯,心跳聲猶如百米賽跑之後一般噗通噗通地極速狂飆。
到底是那張桌子質量太差,還是古人的功夫真的有什麼內力可以飛花摘葉發如利刃?
這也太誇張了!
徒手啊,這不科學!!
“小丫,我且問你,老祖宗既然說了讓二丫帶小侄子,那麼必然不是真的要昭明出妻的。他老人家後麵還說了什麼沒有?”
武淑媛眼神掃過癱在顏昭明懷裏的方柔娘,又在方家夫婦身上打了一個轉,心中歎息不已。
攤上這樣的親家,也虧得四房夫婦都是厚道人,顏昭明這個四房長子又老實念情。
尤其說句不好聽的話,也幸虧顏盛國自腿殘以後心灰意冷懶得理事,否則以他以往的爆脾氣,恐怕方柔娘這樣的兒媳婦早就被休棄了,要不然就是這個家早分早了。
她的視線轉至由始自終都沒有說得上話的顏柳氏身上,見對方居然頻頻看向兒子兒媳微笑連連,心中的無奈更甚。
但凡這個主母能夠強硬一些,顏家四房也不會被人欺負至此。
在自己的地頭,居然被人當麵指著孩子破口大罵喊打喊殺。換做是她武淑媛,要是有人敢這樣對待她的兒子顏昭睿,她當場就敢剁了那人的手指。
性情溫柔賢淑不是不好,隻是太過軟和就成了懦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做人還是得有底線才好。
盡管心頭的思緒萬千,武淑媛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來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