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林橫越十歲,雲雅容七歲,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七歲不同席,褲子一掉,雖然啥都沒有看見,小少年還是哭了,而小姑娘,自然而然地也嚇呆了。
其餘人也跟著傻眼,接著卻是一哄而散,到處嚷嚷著林家大少爺被雲家大小姐給扒了褲子,尖叫嬉笑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雲家大房。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不待雲雅容上門道歉,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這麼一樁窘事。雖然年紀小,不懂事,但還是難免淪落為無聊人士茶餘飯後的談資。
不出一個月,雲雅容就成了別人眼中林橫越的準媳婦兒。大人們見麵時不時就會拿這事來打趣一番雲林兩家的人,小孩子碰麵也會時常談起笑話。
不出三個月,被流言困擾的兩個小家夥就從見麵時鬥雞眼,到罵戰,再到三不五時地捋起袖子打架。
爾後,直到雙方都被關禁閉,這場打持久戰的鬧劇才總算是告了一段落。
雲林兩家的掌權人對這一切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契地采取了以大化小以小化無的態度。即便被人調侃,也是嗬嗬嗬地含糊過去,既不表態也不否認,態度曖|昧得可以。
這也造成了懲罰完畢之後,雲雅容與林橫越都誤以為父母為自己定下了與對方的婚事。接下來的數年,都對彼此咬牙切齒不理不睬。
也因此,雲雅容順理成章地成了林橫越的眼中釘,與此同時,林橫越也自然而然地成了雲雅容的心頭刺。
如果求彼此的心理陰影麵積,他們會不約而同地表示百分之二百。
故而顏舜華這話一說,雲雅容當即變了臉。神情十分不悅,“你是那個愛耍橫的小子派來的?又要到我爹娘麵前告狀說我欺負他了嗎?我都好久沒有出去耍了,他又想玩什麼花樣?我娘才不會信他血口噴人。”
話雖然這麼說,卻依然雙眼忐忑地看向顏柳氏,待得對方給予安心的微笑,這才昂首挺胸,得意的很。
顏舜華聞言若有所思。卻依舊不氣不惱。“我不是他派來的,準確一點說,我對他的大名如雷貫耳。但卻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真人。”
事實上,她隻聽半夏在宛城複述時講過一次,後來因為半夏被宋嬤嬤提著去了回爐重造,滿冬又不是個愛說是非的性子。加上後來離開京城前往洪城,她便再也沒有聽過林橫越的消息了。
雲雅容半信半疑。“你不是他派來的,那為什麼特意提起鵪鶉蛋?不對,不對……”
她抓了抓頭發,像是想起了什麼卻又無法確定所以著急萬分一樣。在原地團團轉,喃喃自語,“秋實。秋實?我認識她,她是我娘身邊的丫鬟。可我怎麼從來沒有在這裏見過她?她去哪兒了,娘?還有曾祖父母怎麼也從來沒有見過?我們家好像也大變樣了,就連爹……”
她看向顏盛國,不一會兒又看向顏柳氏,糾結得額前的頭發都要揪斷了,滿腦門的汗。
顏舜華暗暗鬆了一口氣,目前看來,雖然還不確定雲雅容是否真的像表現的那樣失去了部分記憶,但是可以看出來的是,這人心智絕對不是隻停留在五六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