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衍起初並未認出顏舜華來,畢竟在前方的人表示有人靠近的時候,她就將鬥笠重新戴回去了。
但他背上的周於萍卻遠遠地發現了她手上拿著的花環,尖聲地叫嚷開來,“顏小丫?是顏小丫!你居然跟一個陌生的男子上山幽會!青衍哥哥,你看見沒有?顏小丫女扮男裝私下約了男人幽會!!”
“你胡說些什麼?噤聲。”
宋青衍並沒有特意留意顏舜華,雖然看見出現在眼前的兩個男子有些古怪,統一裝束不說,手上居然還統一拿了一個花環,怎麼看怎麼怪異,但是他卻比周於萍有眼力見多了。
瞧見沈靖淵腰間別著的刀具,他便心知這是自己不能招惹的人,故而略略額首算是道歉,便加快腳步想要快點離開。
“她真的是顏小丫!我從小就跟她要好,怎麼會不知道她喜歡編織花環?每一回上山她都會不自覺地尋找好看的花花草草,然後一路玩一路編,真的是她,我發誓!!”
周於萍雖然後知後覺地感到了些許害怕,但卻感到自己碰到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倘若這一次不抓住機會揭穿顏小丫的真麵目,恐怕日後她都不會有機會完全打倒她了。
既然顏小丫自己作踐自己,還送上門來讓她發現,她當然不能放任機會在眼前溜走!
宋青衍聞言,想起顏小丫從前的確是喜歡編織花環的習慣來,不禁遲疑了一瞬,但見對麵的兩人依然不疾不徐地像自己走來,便再次低聲嗬斥了周於萍一句。
“別再說了。我先送你下山。”
“青衍哥哥,你要相信我。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真的是她,她不是個忠誠的女人,你為什麼還要喜歡她等著她?我早就跟你說過,她像她大姐一樣,是個得隴望蜀見異思遷水性楊花吃著碗裏瞧著鍋裏嫁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根本就配不起你,你……”
“給我閉嘴!非禮勿視非禮勿言。背後說他人是非的人。本身就是個是非人!你的為人能好得到哪裏去?再敢亂說話我就扔了你,由得你在山上自生自滅!”
宋青衍臉色鐵青,倘若不是兩家交好。周於萍又是自己結拜兄弟的親妹妹,狗娃離家出走一直沒有消息傳來,恐怕他真的會直接將她扔到地上。
管她是扭傷了還是肚子痛,膽敢往他喜歡的人身上潑髒水。他一點兒都不想伸出援手。
他抿緊雙唇,加快速度。目不斜視地就要從渾身散發著冷冽氣息的兩人身旁越過去。
對方並沒有開口說話,兩個人都仿佛無視了周於萍與他的對話,也不知道是沒有聽見所以不在意,還是聽見了但是懶得與一個鄉野小姑娘計較以免失了身份。總而言之,他們一點兒要攔下人暴揍一頓的趨勢都沒有。
盡管,他身上冷汗涔涔。愈發感受到籠罩在自己身上那沉重而又暴戾的氣場,但的的確確。他並沒有感受到明顯的殺意。
興許是背負著一個人在山間行走得太久,他體力不支,太累了才會出現幻覺而已。宋青衍自我安慰著,低垂視線,就要與人擦肩而過。
錯過了這個村就再也沒有這個店了,周於萍咬了咬牙,在兩人與顏舜華平行的刹那,揚手一把就掀掉了鬥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