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機會整死自己嗎?我才沒有這麼的大無畏。”
沈靖淵在黑暗中齜了齜牙,“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刻苦地練功嗎?如果不是重病,數年如一日,日日都不敢落下。除了祖父的臨終囑咐要勤學苦練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他的廚藝實在是讓我太過痛苦了。
在守孝的那三年,他一直陪在我身邊,日日不離身,美名其曰安慰我這個朋友,免得我看不開上吊自殺了。即便淩家長輩讓他回去過年,他也死活不回去,上午被帶回去,下午便會偷溜回來。翌日一早再被人抓回去,晚上又會自動自發地出現在定國公府裏。
我那個時侯隻能夠吃素,他便每日都專研各式各樣的齋菜給我品嚐。我還算仗義的,當然,那時候也是真的太過悲慟,以至於他給什麼吃什麼,壓根就沒有在意。
就這麼吃了三個月,後來突然在某一日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胃口大敗,吃什麼吐什麼。後來三個月,幾乎都是在清腸胃,喝清粥度日。
隻是你知道的,我說過了,他雖然廚藝不好但是武藝絕佳。雖然練功不見刻苦,卻也每日在家人的監督下按部就班地完成練習。或許真的是根骨清奇適合練武吧,所以從小就是同齡人當中的佼佼者,當之無愧的鼇頭。
那時候,但凡是認真交手,我從來就打不贏他,也因此,回回他都能夠輕而易舉地逼著我吃下他做的飯菜,不管是初次試驗還是試驗多次仍舊毫無進展的招牌菜,無一例外都不能剩下一丁點。”
想到那時候的苦逼往事,沈靖淵至今還心有餘悸。
“好吧,大概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牛逼哄哄的人。你辛苦了。”
她設身處地地想了一想,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再懷疑他所說的話了,要不然實在是打擊他曾經受過深重壓迫的玻璃心,說不準,還因此會擴大他的心裏陰影麵積。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算是陰差陽錯之下轉移了你的注意力吧?最起碼,因為有他在一旁逼迫著你吃那些難以下咽的菜肴,你痛失至親的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要減輕許多吧?也算是做了好事呢。”
她輕聲地下了一個判斷,沈靖淵聞言微微一怔。
淩璁雖然在廚藝一道上非常執著,但是認真說起來,並不是那種會為難人的朋友。不管是平日的日常相處上,還是在大事臨頭的正經場合,那人向來都是知道輕重急緩的,也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開玩笑,什麼時候必須繃緊了神經,嚴陣以待。
所以說,那個時侯,淩璁是在以自己的“天賦”,以別樣的方式,日複一日潛移默化地替分擔了痛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