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昭雍聞言也是將眉毛擰了起來,隻是兩人正你瞪著我我瞪著你之時。霍宏錦頭發濕漉漉地走了進來。
“趕緊擦幹,你是想早死早超生嗎?”
柏潤之掃了一眼,語氣惡劣地說完,發覺霍宏錦瞬間情緒不好了,不由自主地便僵硬了一瞬,幹脆直接拂袖走人。
“他這是怎麼了?逮誰都咬,真的是,也太奇怪了。難道你剛才惹著他了?”顏昭雍看向霍宏錦,滿眼疑惑。
“大概是心情本來就不太好吧。要不然也不會想著要進山去散心。”
霍宏錦將浮上心頭的古怪感給扔開,趕緊找來了幹毛巾,開始擦那一頭長發。
“你也是的,明知道明天要跟著進山,怎麼這大晚上地洗頭發?也不怕著涼。”
顏昭雍坐到書桌前,隨手拿了書本出來,開始默讀,霍宏錦也不打擾他,室內很快就安靜下來。
直到他們兩個熄燈休息,甚至是進入了夢鄉,柏潤之都沒有回來。
他在玉帶河邊坐了一整個晚上,將事情的前前後後捋了好幾十遍,都不確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事後他明明有善後的,他很確定,當時的竹香的的確確每次都有將避|孕|藥丸給吞咽下去的,渣都不剩。
因為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所以並不是他自己製的,但是他很肯定,刀疤臉並沒有騙他,給他的藥丸是真的。
他的鼻子特別靈敏,從小就能夠辨認出各種各樣藥材的味道,哪怕是細微的不同,也躲不過他的嗅覺。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懷上了?
還是說,這女人在事後又遭遇了別的男人的……
柏潤之捏斷了拿來防蛇的棍子,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不可能的,不會是這裏出現了問題。那段時間,竹香一直都被關在他的房間裏,鑰匙在他身上,即便是他偶爾離開,旁的人也不敢撬鎖進去,即便是抱著必死之心,也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讓他毫無察覺。
那段時間,竹香的身體是屬於他的。
他將斷成兩節的棍子扔進了玉帶河。
按照時間推算,那女人在獲救之前就已經懷上了。
霍宏錦是足月而生的孩子,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他的長相較之於一般的男孩子要顯得女氣許多。大概是因為經常隨著顏昭雍、顏良徵叔侄倆漫山遍野瘋跑的緣故,他長得很皮實,膚色也曬得很黑,配上那一雙遺傳至母親的明亮眼睛,整個人的氣質反倒是銳利不少。
隻是,倘若霍宏錦皮膚變白,再換上他從前曾經穿過的各種華麗裝束,又與他明晃晃地站在一塊兒的話……
柏潤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恐怕隻要不是瞎了或者良心被狗吃了,但凡是視力正常神智清醒的人,都會認為他們兩個長得很像。
怪不得,他總覺得這個小孩很眼熟,那是他從小就在鏡子裏看慣了後來又因為某種緣故再也沒有看到過的自己。
一個全新的希望,幹淨得像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明亮得像從前那個即便失控也要咬得他鮮血淋漓的竹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