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七僵了僵,完全沒法動彈。
恰在這時,沈邦與柏潤之來了。
“我說,你都教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兒子了?小心我揍你!”
柏潤之解了毒,洗了個鴛鴦浴,哄完霍婉婉睡過去,又吃飽喝足,這才神清氣爽地出來找兒子,沒有想到,看見的卻是這樣一副場景。
顏舜華沒理他,問了沈邦時間,原來卻已經三個時辰過去了,便讓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起來去找地方清洗。
坑洞裏的人嗖嗖嗖地就消失了一大半,剩下了大概五十來人,除了幾個影字部的,清一色都是甲字部的人。
“柏二哥你確定要揍我?先不提你敢不敢與能不能夠揍成功,你動我一樹手指頭,我就立刻讓下頭那些還沒有朝你扔過癮的兄弟們好好招呼你。
或者幹脆光明正大地來一場扔糞球大賽怎麼樣?想必我對他們的處罰你也不是很滿意的,不如你親自向他們報仇雪恨來得好。”
“好個屁!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見她慫恿自己去主動找屎,柏潤之簡單是惡心壞了。
他也懶得去看抗洞裏摩拳擦掌的眾人,過來就是先摸了摸自家兒子的小腦瓜子,問他來的路上有沒有碰上麻煩,是否被蟲子咬傷,如今肚子餓不餓。
“沒有沒有,我很好。爹你呢?身體沒事了嗎?”
霍宏錦見到他像往常一樣,高興得很,抓著柏潤之的手不肯放。
柏潤之任由他緊緊地抓著,“能有什麼事?你爹我要真的認真起來,什麼毒解不了?你別瞎操心。還有,離她遠一點,這丫頭腦筋不正常,教什麼不好,居然教你學自殺?!”
“姑娘才不是那個意思。她是在說反話,希望我能好好鍛煉身體。
姑娘常教我們,身體才是本錢,知識才是財富。房子倒了人沒事,重建就好。銀錢沒了,靠學到的本事再賺就是。
天下就沒有什麼是不能過去的坎兒,因為時間總會過去,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的事情,沒有什麼好過不去的。
如果有,那肯定是人自己作死,非得跟自己過不去,活在懊惱中,活在悔恨裏,總想著恐懼遺憾的每一次錯誤,自己跟自己較勁,自己跟自己爭吵打鬧甚至你死我活。
我才不會自己打自己,有那力氣,還不如多看幾本醫書,多采幾株藥材,多跑幾次步,多劈幾根柴,多跟雍哥、徵哥爬樹上掏幾回鳥蛋……”
確定自己的父親真的沒事,霍宏錦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原本內斂的從不在人多時說很多話的人,居然滔滔不絕地將自己能夠想到的想做的事情數了一個遍。
從鍛煉身體讀書習字,到做力所能及的家務活,與朋友玩耍娛樂,再到往後行醫救人,走遍大慶,霍宏錦越說越起勁,紅撲撲的小臉上,一雙眼睛閃著灼人的光芒。
見甲七猶如醍醐灌頂般幡然醒悟,愣了半晌就慚愧地低下頭去,顏舜華嘴角微微揚了揚。
很好,終於搞定了一個。
至於一直麵無表情的沈邦,顏舜華表示算了,這個意誌堅定到了像是鋼鐵俠一樣的人,必須自己想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