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淵冷眼旁觀,朝他打了一個禁止的手勢,“行了,有什麼事往後再說,太過激動,就會言不由衷。”
柏潤之重新坐下來,卻舉手發誓。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叫我當場不得好死。
霍婉婉哪裏配得上我了?不過是中等之姿,尤其是腦子笨的,我都恨不得敲碎了,往外掏一掏,裏頭裝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至於說手腳勤快,哼,別說她原本是丫鬟,就算她不是丫鬟,出生在鄉野之地的女人,有幾個不是真的手腳勤快的?這能叫做是獨屬於她的優點嗎?
漂亮又不漂亮,聰明也不聰明,偏偏還學著你來搞那麼一套什麼獨立自主想要自力更生,真是笑話。離了你顏舜華,離了顏家四房,她霍婉婉什麼都不是。別說要養活孩子了,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她這一生最大的榮耀,就是生下了我柏潤之的長子!
我都心甘情願的來照顧她們母子倆,給她夫人的位置,讓她能夠心安理得的呆在孩子身邊,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扭扭捏捏的真的以為自己是個大家閨秀,藏著掖著,端著傲著。
嗬,現在還有點新鮮勁,卻不願意嫁我,將來孩子大了,興趣轉淡,我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京城裏頭的那些公子哥兒,可能還會憐香惜玉,無論如何都想著要哄著美人兒開心,不高興了也會妥當的安排好後路,既愛惜自己的羽毛又疼惜自己的骨血,但我柏潤之卻不是那樣正經荒唐的人。
我是在地獄裏打轉的人,想要就去爭取,不想要,嗬,棄如敝屣。”
大概是說的爽了,後麵口渴了,柏潤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顏舜華卻露出嘲諷的笑意來。
“我就說嘛,你這幾年演的深情款款的,也太過了,怎麼可能。
所有的人都被你騙了,還好,這才是你的真心話,我放心了,婉婉也該放心了。
你並不是真的愛上了她,那麼她對於你也就沒有必要覺得歉疚了,我想你已經成功的說服了她不入沈府而留在你的身邊。
恭喜了,柏二哥。”
柏潤之愣了愣,在看見來人時,握著空茶杯的停在了半空,渾身僵如雕塑。
霍婉婉一直低著頭,他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更不知道她都聽進去了多少。
他剛才說了些什麼來著?有說錯了什麼話嗎?好像說了很多很多的話,意氣用事的話,言不由衷的話。
噢,也夾雜著許多肺腑之言,但是以她的笨腦袋,應該聽不出來吧?
柏潤之感到無比的驚慌,有那麼一刹那他呼吸不了,隻覺得自己這一回恐怕真的要完蛋了。
他想要解釋,但是就如同被定住了的手腳一樣,他的舌頭也打結了,根本就張不了口。
霍婉婉慢慢的走了過來,在他麵前站定,然後,抬眼看他。